“怎......怎么可能?”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运用魔法来压缩空间甚至能让他感受到里头被所束缚住生命的现况,可就是如此才会让罗兹瓦尔脸色再度多出了几分讶异。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他现在整张面孔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
眼下,自己的攻击,并没有达到预料中的成效。
“罗兹瓦尔大人......希望,您能够清醒过来,拉姆,不忍心看见大人您这样的狼狈。”
意识模糊,她只能看着眼前那男子,艰难地发出言词。
自身要害遭受攻击,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后方的那人情况的不妙,拉姆却依旧露出有些凄惨的笑容。
“雷姆,你......好好活下去,我相信,黄,能够帮助到我们的。”
这样说着,声音逐渐微弱,同样遭受创伤的雷姆却是不顾自身伤势急声说道:“姊姊!为什么?!”
为什么要拯救自己,罗兹瓦尔对于她的意义即便没有和身为妹妹的自己明说,她也是了解的。
只是在心中不愿意承认罢了──自己和那男人之间对拉姆的份量孰轻孰重,答案早已知晓。
为此,她才会对此刻至亲的牺牲感到极度错愕,甚至对于这本该不会发生的事情弄得自己理智都快濒临边缘,精神上感受到那莫名的无助滋味。
“雷姆,不要想着全部都交由自己,承担......”感受到喉里的液体正阻碍自己的发声,她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姊姊!别再说了!伤势会!”注意到嘴角流至侧边的血液以及背部那狰狞的伤口,这让雷姆顿时着急了。
一边说着,同时她仍旧不顾自身也遭受创伤的事实,自己也已经下意识忽略掉为何同样被贯穿的自己还能活着的原因。
长枪,将双胞胎两人从现实的层面上再次连结成一块。
不顾剧痛,正要放下武器抬起手来施展治疗却被对方虚弱地阻止了。
“不用管我,这是,我的决定。”微微侧头看向对方,此刻双方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因各自不同原因而留下的泪水,正混杂着血水一块滴落至雪地上。
“你长大了,雷姆。”
“我们都,相信黄,我,相信他可以帮助,罗兹瓦尔大人的...”
侧过的身子,阻止动作的那只手,微微抬起,指尖朝着对方似乎是想碰触她其他的地方。
然而却在话说完时,她已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原先阻挡雷姆的小手在抬起后,也无力做出之后她想做的动作了。
身体,刻意似的,往前倒地而去,雪地顿时抹上那惨烈的殷红,而长枪仍留在妹妹身上,但又像是执念似的,最后女孩的头缓缓朝前看去。
与其对望的人,不言而喻。
在那一瞬间,欧阳黄更隐约感觉到了她的一瞥,短暂却又承载着话语。
感知当中,那属于拉姆独有的黑白色调,已然消逝。
“我会的,谢谢你的谅解......”欧皇在内心与那已逝之人道出了不知对方能否听见的对话。
“姊姊!!!”
看见这情况的她,崩溃了,对于她们而言,其实是拥有比眼前所见更加真实的感受,真实到彷佛烙印在自身灵魂那样的,痛苦不堪。
从小备受欺负的两人,尔后展现天赋而受到族人重视的姊姊,在之后因为那场灾难而失去一切的两人,其中拉姆更失去了对于鬼族而言最为重要的力量,成为了一位断角的鬼族。
下定决心,要保护姊姊,扛起所有事务,比起从前更努力,只为了让那位至亲能相对轻松一些,最让她高兴的就是,看见拉姆忙里偷闲的短暂时刻。
为了她,雷姆愿意付出一切。
因此在决定背叛主人罗兹瓦尔转向保护艾米莉亚时,她内心多少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担心她在当下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绝对是雷姆不愿意看见的情景。
不,现在看来,或许更希望拉姆她,可以直接果断遵守罗兹瓦尔的决定了吧?
最后的那句仍烙印于她的内心之中。
你长大了,雷姆。
不再单纯依靠直觉去质疑一人,不再盲从主人罗兹瓦尔的意愿,甚至是愿意去相信一位不久前见面陌生人,更重要的是有了属于自己的信念,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当然,这其中或多或少仍有些不成熟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踏出那一步,当她愿意站在艾米莉亚前方时,结果就已经明了。
脸上带着泪水,同时她愤恨地看着前方仍飘在天上的男人,那便是一切的起源。
恩人?不过是将姊姊推入另一个地狱的坏人罢了。
“姊姊......虽然你这样护着罗兹瓦尔大人,可雷姆,并不愿意这样做的......”
如此说着,看着倒卧在地并迅速与雪地温度同化的躯体,她仍不禁咬了下嘴唇。
下一刻,整个人表情骤然变化,如鬼如魔似的瞪视着不远处的罗兹瓦尔。
至于对方,此刻也稍稍从错愕的情绪中回归,看见拉姆的死去并没有影响到他,罗兹瓦尔是因为自己的杀招成效不佳才停下动作的。
“哦?真是不错的表情,想要杀了我吗?”
莫名从心底升起的恼怒滋味让他说出了连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的言词,姑且在自己的想法里可以稍稍归类于想要挑衅雷姆吧?
“罗兹瓦尔大人,虽然姊姊她不愿意伤害大人您,可雷姆现在因为姊姊的事情感到非常愤怒。”说出这些像是为了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