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沉玉换一身女装出来,见姬沧正饶有兴致的对着面前的荷花池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是犹疑着上前道:“公子在看什么?”
姬沧闻声于是回头,刚要开口却蓦地愣住,良久方震惊道:“小姐你——”
令狐沉玉知他所想,不觉挑眉:“如何?换身衣服公子便认不出我来了?”说着令狐沉玉上前几步与姬沧并肩而立:“这池荷花到了晚上才是好看,少了月光,便大不如昨夜了。”
姬沧此时方微微缓和过来,于是看向令狐沉玉:“小姐喜欢荷花?”
令狐沉玉闻言亦不作答,只是看着池中随风摇曳的荷花,良久方似自言自语道:“何为喜欢?不过是环境不同罢了,只要是没了束缚,连草都是好看的。”说着令狐沉玉瞧一眼姬沧:“其实公子大可不必前来,玉儿自是认得回家的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太子一言九鼎,既是答应了小姐,自然不会食言。”姬沧笑看向令狐沉玉,心中却不觉疑惑,这个令狐家的大小姐貌似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令狐沉玉听闻心下微动,于是不觉看向姬沧:“公子是说太子乃说话算话之人?”
姬沧被令狐沉玉的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知所谓,但面上却从容道:“那是自然,太子贵为一国储君,岂有食言之理。”
令狐沉玉闻言心下骤喜,方才的纠结与戒备顷刻间得以缓解,既然左右得嫁,那不如信他一回,两不吃亏。如此一想,整个人瞬间轻松起来,看向池塘的目光也不觉平添几分笑意。
姬沧瞧着令狐沉玉前后不一的两种神色,心下狐疑的同时却又不好多问,于是指一指湖面扬起一抹笑意道:“太子东宫的后花园内也有这么一处池塘,不过里面种植的是莲花,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泛舟其上,想必会比这里好许多。”
令狐沉玉闻言眼睛一亮:“公子常去太子那里?”
“不算经常,偶尔得空去一趟。”姬沧笑看向令狐沉玉:“太子身份尊贵,虽为兄长,但亦是储君,该有的人臣之礼自然不能懈怠,不过姬沧不学无术,放肆惯了,父王也懒得理会便是了。”
令狐沉玉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子的这番话玉儿听着耳熟的很,母亲似乎也是这么说玉儿的,从小到大,玉儿一贯是府中反面的典型,比不得太子的心上人令狐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姬沧似是一怔,心下恍然,转而微微一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小姐无需妄自菲薄。”
“说的也是。”令狐沉玉表示认同,随即心中暗道:“不过长短都无所谓,只要太子殿下他井水不犯河水,我令狐沉玉便与他相安无事。”
令狐沉玉暗自窃喜的模样落在姬沧眼里,姬沧忍不住对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开始好奇起来,先有古风在侧,如今再添这么个令狐沉玉,二哥那里平静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吧。
回府的途中,令狐沉玉走的很是轻快,姬沧备了马车,二人途中有说有笑,倒也不算无聊,令狐沉玉发现这个姬沧,外表斯文,但内里却风趣诙谐的很,与那太子完全是两种性格。
“二哥交代了,今明两日由在下守护在侧,直到小姐出嫁。”姬沧不无打趣地看一眼令狐沉玉:“还望小姐不要嫌弃姬沧聒噪才好。”
“守护?”令狐沉玉闻言不觉挑眉:“是看守吧,那太子是不是还跟公子交代了,不要让玉儿跑了。”
姬沧一愣,心中顿觉好笑的同时又不乏无奈道:“小姐多虑了,太子既是答应了来娶小姐,自然是信任小姐的。”
“管他信任也好,不信任也罢,公子既是来了,那玉儿自然是要尽地主之宜的。”
“那便有劳小姐了。”
说话间,马车已是到了靖国公府门前,此刻已有家丁出来相迎,令狐沉玉瞧一眼是后院的小九,不觉心生疑惑:
“今日怎地你在此守候?鹤虎呢?”
“回小姐,管家有事去了正堂,大夫人特让小九于此等候小姐,让小姐回来了直接去竹苑歇着。”
“我母亲人呢?可在竹苑?”
“这——”小九一时有些为难,看着令狐沉玉的目光有些闪躲不定起来。
令狐沉玉瞧他有异,不觉皱了眉头:“我问你,我母亲现在在哪?”
小九面色涨红,这大小姐的脾气他自然是知晓的,目光不觉扫过静立于一旁的姬沧,一度欲言又止。
“问你什么直说便是。”令狐沉玉已然不耐烦道,但碍于姬沧在侧又不好发作,强忍着性子面色愈加不悦起来。
“是,大小姐。”小九说着忙一正颜色道:“大夫人此刻正在正堂。”
“正堂?”令狐沉玉眉头愈加紧缩:“母亲此刻去正堂做什么?爹爹回来了吗?”
“老爷一早便回来了,是二小姐——”小九说着微微吞了下口水:“二小姐出事了,孩子没了。”
“什么?”令狐沉玉闻言大惊:“什么时候的事情?昨儿个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这个,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小九低垂着脑袋毫无底气道:“大小姐还是随奴才回竹苑吧,夫人交代了,让大小姐回来哪里都别去,就在竹苑待着。”
令狐沉玉显然没有听进小九的后半句话,直接转身看向姬沧:“府上出了点事情,貌似与我有关,公子你看——”
“既是与玉儿有关,姬沧自然随同前往。”姬沧笑的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