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渊城的一处角落,有一座巨大的庄园,这座庄园大得简直不像话,只是一个院子,少说便也有十几亩地,更不要说后面厢房无数。
这么大的一个庄园,自然没有人会不知道,所有在红渊山生活的人都知道,这个院子就是红渊城第一军团的基地。
自从兽潮一战之后,红渊城的第一军团便已不是血天军团,而是一个新兴崛起的势力,自由之翼。
若问这个势力究竟有多强,只看五色天与日月星辰联名支持,便能管中窥豹。
好大的院子!这么大院子,最好的用处,就是用来种花草和瓜果,这是雅俗共沾,永远也不会过气。
但自由之翼的院子,却是没有闲余的地方。这里早就被改成演武场,当真是好大的一片演武场!
此时,老巴正站在演武场的中央,他站的很随意,双手背后,就像是在观赏风景。但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知道,他此时绝不是在观赏风景。
在他身后站着一百个人,十纵十横,这些人每一个都剑拔弩张,势如虎狼,不用说也能知道,他们都是自由之翼的精英,百人精英。
在他们对面,此时也挺立着一支百人精英,同样的方阵,同样是势如虎狼,一点也不逊色。
百人成一阵,阵前也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与老巴一样,都是一阵之主导,他是一个少年,虽然年轻,但却倨傲。
老巴看着少年,就像在看自己,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笑意,道:“可以开始了吗?”
少年道:“随时可以开始,如果我赢了,你就要遵守承诺,放我离开。”
老巴抚掌而笑,欣然道:“有好胜之心,这是好事,但却不能盲目,你能胜我,我自会让你离开,可若你不胜,又当如何?”
少年昂首一立,毅然道:“自当任你差遣。”
若问这少年是谁?除了颜喜,又还能是谁。在被送到红渊城的那一刻,他以为他的命运便已注定。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已有些暮老的中年大叔,却是格外的通情,不仅好说话,还答应与他赌战。
现在,他要为自己的命运,进行决定性的一战。
胜,他不仅能摆脱这个地方,对方还会奉送他一份丰厚的物资作为赔偿,足以让他创立一番事业,扬名立万。
至于败,不好意思,他并没有想过失败,以他的战阵之术,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中年大叔,须知,当初他可是连战术学府都要争抢的人才,若不是得罪了帝都豪门,他又怎会改投天机学府?
“好!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年轻人莫要说我欺负你,这一阵我让你先摆,若我在一炷香之内,破不得你,就算我输。”老巴哈哈大笑,兴致所至,却也忍不住放纵一次。
“这可是你说的。”
颜喜一声冷笑,挥一挥手,命令却是已经传下,他竟似经验丰富,同样的事,仿佛已做过千百次。
他身后的百人,动作整齐划一,人行穿插,几个变化,便以结出一个复杂的战阵,如一只高傲的大鸟,盛气凌人。
“不错。”看着颜喜摆出的阵势,老巴满意地点点头,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道:“鸷鸟阵,看你使得如此纯熟,想必以前也在军团中待过吧!”
鸷鸟,是一种猛禽,极富攻击性,以追击迅猛而闻名,其性烈如火,孤傲高绝,正所谓鸷鸟不群,便是直言此兽。
鸷鸟阵,是五兽战阵中的一种,于二十年前风靡天下,以迅猛为重,虽不是五兽战阵中最具进攻性的战阵,但却是变化最快的一阵,独为颜喜所爱。
颜喜自认,对于此阵的造诣,他已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天下间只怕也找不出几个能在此阵上超越他的人。
颜喜得意地看着老巴,冷笑道:“能识得此阵,倒也算你有些见识。”
闻听此言,老巴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怪异,:“你这鸷鸟阵虽妙,但却火候尚浅,而且,你的选择也有错误,鸷鸟迅猛,但论凶猛不及五龙,论沉稳不及灵龟,论灵动不及螣蛇,论突击不如伏熊,实在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说着,便又觉得可惜,竟恨不得垂手顿足。
颜喜眉头紧皱,不愿听老巴啰嗦,怒道:“少废话,莫要忘了,一炷香内,你若破不得此阵,便是我胜。”
老巴忽然一笑,厉声道:“要破你这鸷鸟阵,何须一炷之久,只需我几个变化,便能叫你不攻自破,小子看阵!”
到最后,大喝一声。也不见他有所行动,身后的百人方队,便立刻发生变化,阵势向下一沉,便好像一头粗笨的狗熊,稳稳趴在地面。
有人说,等待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伏熊阵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当这只阵势之熊趴下来的时候,也就是它凝聚气势的时候。
雷霆一击,随时可能出现。
颜喜本是打算等下去,稳坐钓鱼台,但等了一会儿,他便等不下去,以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等不到一炷香,他的鸷鸟阵便要被这股气势压倒。
既然不能等待,颜喜便立刻动了起来,他是一个果决的人,一旦有了决定,便会立刻变成行动,他指令一下,战阵便如绽开一朵花,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散。
鸷鸟惊飞!
他这一动,老巴也就动了,好像是在等着他动,也知道他会怎么动。
巨大的笨熊,突然一改笨拙,竟是灵敏的腾空而起,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带翼的飞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