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兮抹去眼泪,适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是周伟明的手机。
顾不得此刻他要安抚的人,当看到是慕言之后,周伟明脸色一变。
多日联系不上让他惶恐不安,来不及对二老以及妻子多做解释,他起身来到窗边。
熟悉的嗓音传来,慕言声线有些急。
“你别急,慢慢说。”
就算不曾回头,周伟明也能感受到身后令他如坐针毡的几道视线。
“……林霸虎……他……”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隐约飘了出来。
周伟明拿着手机的手猝然用力,他甚至都来不及跟二老以及妻子说明,已经转身飞快的朝外面奔去。
看着他毫不留念的离开,陶兮痛苦的闭上双眸。
陶义先亦是几度叹气,年迈让他本就精神不济,再受此打击,身体难以承受,昏了过去。
“爸……”
“老头子……”
楼下,刘锡等候在留下,看到周伟明行色匆匆的跑来,立刻给他拉开了车门,到嘴的询问看到他握着的手机生生给咽了回去。
看着他越发铁青地脸色,心底不好的预感也愈发强烈。
“你先稳住他。”良久,总算是听到他出声。
先稳住,看来事情还在可掌控的范围内。
“告诉他,他可以说任何事情唯独不能提我们。跟他说,我当初能救他一命,只要我在那就可以救他第二次。”
周伟明上车,关上车门的同时他已经拿过旁边的纸笔刷刷写了几个字,刘锡见了立刻拿过笔记本指尖快速的敲击着。
“阿言,齐家那边怎么说?”短暂沉默后,周伟明突然问道。
也不知慕言说了什么,刘锡瞥到周伟明难掩讽刺的目光,随后便是他奚落的嗓音。
“他们齐家这是选择坐山观虎斗,打算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三年前霍慬琛暴打齐远之使之住院半年,让奇家成为了整个上流圈的笑柄,这个仇齐家一直记着,只是当初慕寒生当了和事老,并且暗示如若齐家要找霍慬琛夫妻麻烦,他们慕家也不会坐视不管这才暂时将这口气咽下去。
他就不信,有机会让他们齐家出气他们会不乐意。
只能说,这齐家打算先观望,如果可以不伤一兵一卒就解决了霍慬琛自然是最好的。
指不定他们还希望着最后是连慕家也一并收拾了。
“伟明,你那边怎么样?”
这几天她都不敢轻易的跟他联系,就怕再被抓到什么把柄。
之前强咬着说一切跟她没关系,如果让寒生知道他们还有联系的话,那就百口莫辩了。
而且,这几天他连家都不回了,就连慕家也不曾回去,一个人住在了外面。
想要离婚的态度十分强硬,如果不是老爷子暗中让人压着,不让两人去办理手续,如今的她怕是早已经不再是慕太太了。
这段时间她也被闹得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心思再去问他的情况。
“霍慬琛他们正在一点点的瓦解我的势力,当年的事情应该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只要这些人不出事,他们暂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抿了抿唇,周伟明突然想到了陶家,想到了那份录音。
他靠向椅背,闭上了双目,低低的话语透着无力,“阿言……陶兮,知道了。”
慕言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不敢置信的反问:“怎么会?我们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能知道什么?”
那一句脱口而出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让周伟明面色一僵,握着手机的手也用力的掐了进去。
说过的,一早就说过只护她周全,无欲无求的。
可当亲耳听到她极力撇清与自己的关系时,那种痛仍叫周伟明好一会都无法说话。
突然的沉默让慕言意识到自己方才那话说的不对,又解释道:“伟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俩根本没有……你明白的对吗?”
多年来,周伟明为她做尽了坏事,但两人之间一直都很清白。
周伟明顶多也只是精神出轨,所以慕言才会觉得不敢置信。
不曾发生过任何可以留下证据的事,陶兮知道了,她能知道什么?
陶兮她没见过,但对这个女人多少也知道,与世无争,但也不是那种被关在家中毫无见识单纯的女人。
不会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周伟明自嘲的勾唇,可到底对她不忍心。
多年的相护似乎成了习惯,亦或者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以至于她在自己心中从来都是无可替代的。
就算被伤也只是自己默默的舔着伤口,从不愿让她为难半分。
“我明白。”他喑哑的开口,换来慕言如释重负的一笑。
转瞬又一脸严肃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陶兮知道,她知道了什么?”
周伟明握着手机,耳边是她急切的嗓音,他目光有些朦胧。
脑子里也有些混乱。
他想到了这些年自己为她做的,也想到了这些年她为慕寒生做的。
可如今,那个男人却好像从不知她的好,说离婚就离婚,就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种,放着自己幸福的家庭不要。
多年陪伴守候不如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说来讽刺又可笑。
一直静如止水的心像是被人投下一颗又一颗的石子,惊奇层层浪纹,一层叠过一层,行程巨浪,席卷了内心。
他抿唇,眼神冰冷,“是慕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