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比那小子好不了多少,他连眼睛都瞪得直了。长这么大,他可只在电影里见过仙女,生活中竟是仅此一见。
“哈哈,看一眼也不耽误功夫……”他这人虽爱看各类书籍,却天生对美丽的事物缺少“远观则欣”的书生腐气。他一向觉得:“既然好看,当然是要好好前后左右看个痛快才算完!”
于是乎,他已然隐身在番茄架子之后,悄悄摸了过去。
“hi!仙女你好!仙女果然是亚洲人!”程松从树后探出头来,白马健硕的体格刚好将程松挡住,不会让身后的少年和随从看见。
“你是甚么人?找我……有何指教?”仙女开口了,声音温和悦耳、不疾不徐,仿佛根本就不为程松的唐突造访感到惊讶,恬淡的脸上微微带着笑容,东方人特有的瓜子脸上生出一副蔚蓝的瞳眸,仿佛会说话一般扑闪了一下,这一瞬间仿佛谪落凡尘一般,让人顿生亲切。
“啊~”程松拖了个长音,接着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一个落难的佣兵,正在被仇人追杀,需要一匹马,最好两匹。本来我想跟身后那孩子打个商量,结果刚好看见……”
“所以你要我的马?”她瞪了瞪眼,本该是轻嗔薄怒,却让原本就灵动的眼睛更加明媚了。
“呃,其实主要是来看看你长什么样子!顺便借马一用……”程松抿了抿嘴,又耸了耸肩,看上去还有些腼腆。
“那你也看过了,满意么?”仙女的眼睛眯成了一道弯月,脸上的微笑也霎时间变得狡黠。
笑得这么好看,程松有些受不了,要不是他还有要事在身,肯定得多说话几句话,只是此刻情况危急,闲聊只得结束。
“嗯嗯,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咳,马可以借给我吗?”程松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比他还小上一些的少女,调皮一笑。
“当然,但是一匹不够吧,你不是说……最好两匹么?”少女的笑容更加狡黠了,说话间,她左手猛然一拉马缰,那白马吃痛,顿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还没等程松反应过来,就听见四蹄掠地,银色骏马当真神异,不光好看,跑起来真是比风还快,一瞬间就冲到了白马近旁,马上少年全身反光,晃得程松眼睛都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程松只得站在那儿,笑得异常僵硬。
“你是什么人?胆敢惊扰远道而来的公主!”程松刚要开口,金发少年已然抢先喝道,只见他上下打量程松两眼,看到程松衣着破烂,大洞套着小洞,又全身污秽,可谓是“满目疮痍”,比乞丐还有不如,不由微微皱眉,昂首道:“退后!不管你是奴隶亦或平民,怎敢用你肮脏的身体,靠近一个高贵的公主,从没有人告诉过你觐见王室的礼节吗?”
程松一愣,刚才想好的开场白,顷刻间竟是被这金毛叨叨得忘掉了,只见他呐呐地道:“公主……王室?你们这是玩的什么……”
“我最后再说一遍,”金发少年拔出腰间长剑,轻喝道:“退后!”
程松长这么大,还没几个人敢这么吼过他的,不禁又愣住了,他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公主”,一串“劫道辞”憋在了嘴里,硬是变成了:“咳咳,不好意思,把这位姑娘的马给惊了,我本意只是想借两匹马,呃……那种普通的也行,卖给我也行,虽然我现在没钱……”
“没钱……难道你是想抢劫?”“公主”捂着嘴,一副惊呆了的表情,可程松发誓,她明明冲自己眨了眨眼睛,分明是在寻衅滋事!
“你……”程松眼睛一瞪,还没等对方发飙,他自己的火气却涌了上来。这一路他险死还生,受尽了欺负,难不成还要和两个中二病小屁孩儿扮家家?
“老子真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吗?”
程松心里烦躁,本就急迫的他,顿时不想好好讲话了。他不顾那“王子”自说自话,一甩手从背后取下ak,对准了这位护花使者,一句俄语暴喝而出:“全都不准动!老子不管你们什么公主王子的,都不关我事!我只要马,不要命,要么现在行个方便,要么以后都不用方便了……”
程松俄语说得贼溜。这货一边嘴上匪气十足地说着话,另一边却已然仔细欣赏起那匹即将到手的“战利品”。毕竟他手里有枪,哪里肯把眼前四人放在眼里?
这会儿离得近了,日光下细细一瞧,那马竟然真是全身长满银鬃,这“银”可决计不是文学修辞之下的“老奶奶灰”,而是仿佛金属一般泛着磷光的真银。他看得一愣,心中突然升出了个怪异的念头,可这念头还没来得及在他脑子里生出形状,就被一声轻笑赶跑了。
金发少年本是一脸怒色,现在竟突然笑了起来。他不说话,只是低头打量着程松,嘴边依然挂着一丝笑意,他身前的长袍人倒是转过头来,也打量了程松一眼,又自顾自和少年交流了两句,神情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年纪倒也不算老,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眯着的小眼睛里正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像是在嘲笑程松的狂妄无知。只见他掏出个银闪闪的小瓶子,喝了一小口,才开口说道:“东人,就凭你孤身一人,也想抢马?我问你,刚才那水里钻出来的铁机器可是你带来的,该不会也是这么抢来的吧?”
说到这儿,他似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笑得程松心里又尬又恼。程松不知道被人抢劫到底有什么好笑,正想让他闭嘴,蓦然间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