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老大此刻独立于“高台”之上,受万众瞩目于一人,耳听得全场兴奋的欢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个关于锁笼死斗的,动人心魄的故事。
而他,此刻就是那个主角,宛若天星降世,伸张正义!
巨大的虚荣瞬间包裹着他,让他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又为何而来,他举起手臂,接受着八方朝拜,感觉自己……腰上一紧!
他还没摆出自己想象中帅气的p,只觉整个人被拉扯地偏斜出去。他情急之下一脚踩在“地上”,却发现“地面”塌陷了下去,紧接着脚踝仿佛被一只铁箍锁住,铁箍挥舞之下,一时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是被人在天上抡了两个大圈,要将他抡圆了扔飞出去。
马匪老大赶忙将金门牙往反方向一扔,反手召来七八块黄土,直向那“铁箍”扔去。
“误会啊!我是观众!观众!我不是故意的啊……”马匪老大喊个不停,可那女杀神却跟本不理他,仿佛他是谁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帮着”那个攻击了四殿下的少年,“偷袭”了她!
所以他们是一伙的!
程松这边刚刚爬起身子,还没搞明白状况,就见那个把自己坑得不轻的马匪头子被人抡圆了一顿乱甩,可他仔细一看似乎又觉得那圈子似乎抡得不够圆润,好像大部分力道都偏向了他这一边,看上去特别违和。
“这是要砸死老子?”程松赶紧跑向查理曼瘸腿少年,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损一点儿不行,性命攸关,没时间同情对手了。
“咚——”
程松没跑两步,只觉得地面微微一震,一回头只看见泥水飞溅,女杀神还拽着马匪老大的脚踝,可他的人却不见了踪影,似乎……被砸进了地里!
程松更是头也不敢回,直奔少年而去。
马匪老大半个身子插在地里,却是悄悄松了口气,其实他突然觉得就这么插在地里也挺好,至少安全。他都有多少年没逞过英雄了,不管是别人的英雄,还是自己的,他都不想当了……
“唉,英雄梦想早就过去了,老子现在是个马帮头子,别想着多管闲事,想当年我……你奶奶个熊……老子好不容易卡住了,你拉我出来干甚……哎哟!”
此刻那女杀神双手一撑,顿时将陷入地面的大部分身体拔了出来,只见她刚刚得脱自由,就丝毫不待喘息,直奔程松而去。
但是已经迟了,程松一把扯住瘸腿少年衣襟,面露得意之色。他也不是想拿这稚嫩少年怎么样,就是想制止一下查理曼队伍的疯狂作弊行为,顺便保全自己的一条小命。可他没想到……
那少年脖子上一串不起眼的石头项链,猛然亮起一圈圈程松看不懂的奇怪符号,一瞬间而已,程松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撞在了肚子上,他终于一口喷出了压在肺里的那口老血,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
最近他成日里在天上飞,已经有一种“飞一飞很正常”的错觉,只见他人在半空,甚至还能回头看看风景,只见那女武神如同炮弹一般向他射来,自己却身在半空,连躲都没得躲闪,不禁心中生出一丝怪异的安宁。这安宁他似乎经历过,却又似乎没有,不禁让他很是疑惑。不过疑惑不疑惑的也无所谓了,他反正是要死了,他一把扯下自己假腿,以此做刃,反手向后刺去。
可就在他们接触前的一刹那,那女人蓦然眉头一凝,一掌向身后拍去。霎时间仿若巨石对撞,振聋发聩,那女人被那巨力撞得偏向一旁,擦着程松的身体划过,紧接着是一道黄光从他斜刺里一擦而过。距离之近甚至把程松带得转起了圈子。
程松就这么一圈一圈地向地面摔落,落地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进了他的手里,摸着像是个皮套子。
一个银色的东西从他眼前一扫而过,似乎是一面盾牌,转得太快,程松没有看清,紧接着他脑瓜一震,天就黑了。
……
解说员眼看这局势越演越烈,早就超过了“交流比试”的初衷,似乎要渐渐发展成真正的古代“锁笼死斗”,各国真刀真枪,将军和英雄们亲自上阵,无所不用其极……
他悄悄回头扫了一眼大王子,却发现大王子跟他对视一眼,就继续饶有兴致地观看比赛,压根没有半点儿要出手一管的意思,不禁赶紧做好本职工作,卖力解说:“查理曼女武士双掌探出,有些类似东方搏击技法“排山倒海”,这位……观众想必是咒术师……却又只能控土,真是奇怪!只见他左手虚引立起一道土墙,挡住对方进攻,右手向上一探,唤出一根土刺,刺向女武士的……脚……咳咳!”
……
棒槌躺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他这会儿刚刚能坐起身子,一抬眼竟然发现程松在天上飞,他想冲过去接他一把,稍一用力却觉眼冒金星,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奇怪东西钻来钻去,钻得他四肢无力,站起来都困难。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松一头撞在了一块盾牌上,再也不动了。一种特别难过的情绪包围了他,这情绪就仿佛当时钉耙缓缓爬过他二哥的时候……当时自己本该杀了程松报仇,却害怕得跑掉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钉耙并不是程松的……
抢人东西本来就会被人杀的,那是他从小就知道的道理。他的爸爸和妈妈都是这么死的……
更何况他的两个兄弟也不是程松杀的。
其实他心里知道,不管他们是不是程松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