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色如幕。
程松一行人坐着马车,再次逛进了城区里。他此刻看着满眼的石屋石路,吃着手里的的烤鸡腿棒子,心中只考虑着如何脱身。
骑兵队伍一个三十六人,把程松等十个奴隶围了个里外三层,奴隶们虽然只被缚住双脚,却都是一副老老实实的人命模样,有一两个还跃跃欲试,似乎对即将发生的“比赛”颇为期待。
刚才程松吵着要吃鸡腿,那骑兵队长竟是真的差人给他买来,看得其他九名奴隶眼冒绿光,恨不得生抢下来,却又碍于一帮骑兵在旁虎视眈眈,犹豫不决,到现在也没敢动上手脚。
“啧啧啧,这骑兵队长也是个人才,如此识时务,看来这次‘比赛’意义重大……想必他领导是想大输一场,却又不能太过跌份儿……那怎么才能输得好看呢……”程松三两下把鸡腿吃光,心中捉摸着如何“表演”,可想来想去都觉得完全不切实际——要是对面出来一两个“红人”那样的人物,自己又没枪,岂不是站着给人家打?
程松正想着心思,耳听得前方人声嘈杂,越来越响,似乎有几万人在同时呐喊,虽是从远处飘来,却仍是显得声势浩大。那骑兵队长听得呼声,猛一挥手,马队陡然间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一座巨大的椭圆形石建筑就悍然呈现。
建筑至少七八十米高,半径大过三百,竟是比程松见过的古罗马竞技场还要大上不少。整个建筑皆由一块一块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石块上不时还有流光闪过,顿时将整个建筑装点得有如金铸。
程松一行快马加鞭,从一个小铁门冲进了石建筑中,顿时呼喝声起,顷刻间一群工匠模样的人物的跑了过来,把一件件盔甲套在奴隶们身上,就连体型瘦削的程松都被披上了锁甲,带上头盔。
“你们差点迟到了!”一个光头大哥模样的健壮男人从人群中走来,一手把骑兵队长扒拉到了一旁。他上下打量着程松十人,猛然间轻啐了一口,道:“就这样的?”
“这是大王子的意思……”骑兵队长一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样子。
“嗯……加上我这边能打的十六个,刚好二十六人,传统锁笼竞赛,二十六对二十六!”
“啊……”
“锁笼?”
“什么?”
一听到“锁笼二字”,除了程松,其他‘参赛’的九人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有人一把摘下头盔,走上两步想要“讨个说法”,却被那光头拿牛眼一蹬,顿时又赶忙退后三步,表情却越加惊恐。这还算得上理智,那个第一个被选中的壮汉,此刻双腿筛糠,全身盔甲丁零当啷乱响,已然是克制不住打起抖来。
“大人!您没说是锁笼……”
“闭嘴!”骑兵队长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老子也是刚知道!”
那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壮汉,拍了拍光脑门儿,转身而去,临了还道:“赶紧的,反正不指望他们!我的人对付人,他们对付野兽!”
原来,所谓锁笼决斗,就是一边出战二十六人,五十二人一同锁在笼内,另外再放上数量不等的大型野兽,人人兽混战,直到有一边人全部趴下或者死光,这才能开笼放人。这是上古时期流传到今的传统,大国之间,凡是有特大人物正式造访,都会举行一次。虽然现如今已有很多贵族诟病这项传统,可它却依然流传至今,无人能够撼动。
程松听到“野兽”二字,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查理曼来了皇室宗亲?之前怎么没听人说?”骑兵队长狐疑地问他的小兵们,却无一人能答。
这骑兵队长得知要“锁笼”,竟然也是有些烦躁。他平时为人虽然刻薄乖张,却看守那奴隶营房多年,早就把这些奴隶当做自己的私产,容不得别人随便打杀,可万万没想到……
“哼!你们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武器防具什么的,尽管提,老子尽量满足!”
一帮人正瑟瑟发抖呢,心情激荡之下哪有功夫挑什么武器,纷纷闭口不言,想着后事……
却见程松一人问道:“你们有火枪么?水一点的也可以!”
“嗯?”
……
一声巨响,礼花绽放。
伴随着震耳欲聋,响彻全场的解说声,程松一脚迈进了竞技场。一片巨大的六芒星阵漂浮在竞技场上空,阵法光芒闪耀,越来越亮,到后来竟宛如烈阳,将整个赛场照得有如白昼。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欢迎着他们的主场英雄。程松举目望去,发现观众席分了五层,下面三层一看都是有钱人,最下一层更是装点的富丽堂皇;第四层却暗淡许多,一看就是演唱会场两百元的便宜票;第五层更是现实,竟然只能站着看,连个座位都没给摆上。
“下面,热烈欢迎我们的客场队伍!来自查理曼帝国的勇士们!”
“喻——”观众席发出的声音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掌声中夹杂着大量的嘘声和起哄声。
一楼一个房间里,一个头戴金冠的中年女人听见嘘声,优雅从容地打了个响指,顿时嘘声全无,全场只剩下一片热烈的鼓掌声。这掌声竟是比刚才给主场队伍的还要热烈。
客场通道口,一排卖相一般的奴隶连成一排,鱼贯而出,落在最后面的是个跃跃欲试的白人少年,他看着才十三四岁,走路一瘸一拐,右腿膝盖下接了根精致的雕花木质假腿,假腿上隐隐有流光溢彩,不似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