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盐的事一出,衙门里乱糟糟一团,四处在抓与私盐有关的人,正是把洛城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
要不是蒹葭说了柳二公子几个字,衙门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登门管一些琐事,别说还是知府亲自领人过去。
“二公子,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惊动您了?”知府一进去宅子,就客客气气的先问候柳如风。
知府的年纪比柳如风长得多,又官拜四品,是一府之最,按理说,在柳如风面前,是不必这样点头哈腰的。
奈何柳如风是文国公府的公子,不看柳如风的面子,还得看柳国公的面子。
武官世家,好面子又不会讲道理,得罪一人,官运可能就此了结。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放低姿态就能前程似锦,值当的。
柳如风朝着知府虚虚一拜,“大人辛苦,本是不想劳驾大人的,可事情愈发不好收拾,只能请大人来做决断了。”
柳如风心里憋着一口气。
他气愤是气愤,可真的没有想过要让官府的人来解决这件事。
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宁婕逼的。
知府连说客气,看着满院子跪着的人,问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小厮将花嬷嬷之前所说的话增增减减说了一遍。
知府听罢,当即怒吼,“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杀人放火,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那人去了何处!本官定将他拿了归案,轻饶不得。”
小厮说的话里,自是没有宁家大小姐指尖放火这样荒唐的字眼。
女子杀人放火,本就惊世骇俗,加个指尖点火,没人会相信的。
不如先用文国公府的地位逼知府表明立场。
“那人长什么样子,二公子且叫人画下,本官回去,自当贴出告示,满城追捕,给二公子一个交代。”知府近一步说道。
他家中孩子长大,缺少事情做,要是能得了文国公府引荐,多少能谋个一官半职,混口饭吃。
柳如风没说话,但眼中带着赞赏。
宁绾屈膝行礼,道,“见过知府大人。闻名不如见面,大人断案如神,可敬可佩,小女子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如何表明自己崇拜。”
知府眉头一皱。
他很忙,忙着抓人,忙着把之前抓到的人交接到上头去,落个清闲。
柳如风闹事,能不能也有个度,自己说就罢了,不是说了帮他抓人吗?
怎么又多个娇滴滴的女子说话。
他好歹是从四品官员,可不想和个女子说话,丢了身份。
而且,这女子虽是在奉承他,话说得漂亮,笑得也漂亮,为何他一点被奉承的感受都没有?
错觉吧?
必然是昨儿晚上没睡好,出现错觉了。
“小娘子谬赞了。”
柳如风的人嘛,得给几分面子,长得也是倾国倾城的,纵然耽搁了少许时间,知府也给不了臭脸,还是乐呵呵回的话。
“大人颇有自知之明,也觉得是谬赞了。”宁绾起身,身子站得笔直。
“什么?”知府一愣。
这小娘子真爱说笑。
可这笑话委实不好笑,周围的人没一个在笑,连说笑话的这人都没笑。
这是哪门子的笑话。
这分明是骂他呢!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戏弄本官!”
知府生气了。
在柳如风面前伏小就算了,竟然还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子嘲笑。
他是朝廷命官!
瞥柳如风一眼,柳如风的人,他不该斥责两声,让人退下吗?
柳如风看着地上半疯半傻的花嬷嬷,没管知府。
看了又怎么样,这俩女子又不会听他的。
宁绾笑道,“仅凭柳二公子一面之词,寥寥数语就断了案,洛城的父母官,原来就是这般模样。”
知府有点晕乎了。
这女子两次开口,先前一次是洛城口音,后头一次是京城口音。
究竟是洛城人士还是京城人士?
说洛城的父母官不过尔尔,难道她见过京城的父母官?
看她长得是美,可穿着打扮并不十分华丽,最多不是个仗着容貌讨生活的玩物。
伺候人的东西,有甚好嚣张的。
“柳公子还是让人退下去吧。”知府道。
她怕这女子继续站在这儿,他会忍不住让人捆了扔到一边去。
小小年纪,说的话怪难听的,还有没有将他这个知府大人放在眼里。
柳如风摊手,“这我做不得主。”
小厮代为解释道,“大人,这位是宁家大小姐。便是宁家大小姐放火烧了宅子,还杀了人,可是宁大小姐不承认,所以请大人来决断。”
“血口喷人,我家小姐才不是那样的歹人!”白露抬头瞪着小厮道。
小厮还欲多说,柳如风摆手,示意住口。
纵使无凭无据,他还真不信知府不给他柳如风这个面子。
区区几个女子,有甚值得费心的?
知府被宁绾两句话说得丢了面子,以为这女子是柳如风的面子,才忍下这口气。
听到这女子不是柳如风的人,还是杀人放火的主,哪里管得许多。
当即让人把人绑了。
既解决了柳如风的事,让柳如风高兴了,自己也出了气儿。
关键是,这么美貌的女子,又鲜又嫩的,要是养在屋里供人玩乐,那滋味指不定多销魂。
知府越想越心动,再看过去,只觉得那小娘子明眸善睐,更是楚楚动人了……
愈发,心痒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