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王爷先回去紫薇阁,让人拿了鸡蛋敷一敷脸吧。”宁绾带着几分真心的说,“要是再不管管,只怕明日会肿得更厉害了。”
若是被人看去,必然又会将过错全都算到她的头上了。
这才成亲几天,要是悍妇的名儿就传出去了,往后她还怎么做人。
“哪有这么严重。”李洹拒绝了宁绾提议,他说,“文国公府的人应当快要来了,我便与你一块儿吧,听听他们是什么意思,也好拿主意。”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参与,让文国公府的人轻瞧了宁绾去,或者借机欺负宁绾。
虽然,凭着宁绾雷厉风行的处事方式,就没人敢瞧不起,更别说是欺负………
不过,李洹是不大愿意宁绾独自面对这些事情的。
若不是宁绾执拗,他想,或许连设计别人这样的事他都不会让宁绾做的。
乖巧的时候乖巧,偏执的时候偏执。
他着实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对待了。
李洹的眼神落在宁绾的眼里,就是对一个不省心的孩子的无奈,宁绾看见,便不乐意了。
她趁李洹分神,伸出食指,狠狠戳在李洹微微红肿的脸颊上。
李洹虽没有表现出痛得龇牙咧嘴的狼狈样子,但看那紧皱的眉头,也晓得是真的很痛的。
宁绾看宁绾吃痛,想到这五个手指印也有自己的一半力道,心里愧疚,便不由得放柔声音,问,“王爷觉得这是不严重么?等到了明日,会更严重的,王爷这么大打算不管不顾了?”
“知道了,很严重。”李洹一把把宁绾的手指攥在了手心,云淡风轻道,“思官亲自去拿了鸡蛋过来敷一敷,顺便去找点消肿的药石来给我涂上。”
宁绾正想义正言辞的拒绝,就听李洹说,
“思官晓得的,我一贯养尊处优,从来不曾这样丢人过。自打娶了思官,不是伤了这儿,就是伤了那儿。说来巧的很,伤的不是手,就是脸,反正都是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你看,宝官抓的伤痕没好,手上的伤没好,现在又多了手指印,要是被人看去,再一误会,莫说我,思官的脸面也搁不住。”
“这其中少不了我的错,可也不能全怪我罢。”宁绾颇有些委屈,“若是每天用药两三回,伤口说不一定都好了。”
“是呀!”李洹点头,笑嘻嘻看着宁绾,“若是思官勤快一点,每天给我擦个两三回的药膏,我这伤也不至于总也好不了。”
宁绾收回手,斜睨李洹一眼,嗔道,“打理宅院要我,逢场作戏要我,连涂抹药膏也要我,允王府没有别的可以使唤的人了?还是说,王爷在此之前都是不受伤的?”
李洹却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说实话,思官来之前,我当真不曾受过这样的伤。”李洹轻轻摸摸自己的脸颊,无奈道,“这么丢人现眼的上,也着实是没脸让别人看去。”
“那轻罗姑娘呢,轻罗姑娘在允王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又是贤妃娘娘喜欢的,在她面前,王爷总不至于该怕丢了脸面吧。”
宁绾说这话也是真心的。
轻罗在贤妃娘娘眼里,和一般宫女是不一样的,在允王府里,和一般婢女也是不一样的。
允王府的人不是说紫薇阁不能随便入的么?可她若是记得没错,从前她来紫薇阁的时候,轻罗是进去了的。
由此可见,轻罗在李洹的心里,也是不一样的。
“啊!”宁绾惊叫一声,蓦地捂住了嘴巴。
原来是这样。
原来李洹喜欢的女子是轻罗!
“思官!”李洹仿佛猜到宁绾在想什么,他柔柔脑袋,有点儿不高兴的说,“不要胡思乱想。轻罗……”
李洹话没说完,宁绾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说,“知道了,知道了,不胡思乱想。”
说完,转身安排人去拿鸡蛋和药膏去了。
李洹看着宁绾那一副她晓得可惊天大秘密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便想不通了。
宁绾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出他的一片心思了。
女子多是敏感,怎地到了宁绾这里,不仅没有敏感,反而有些没有知觉。
李洹无奈间,宁绾拿来了鸡蛋给他敷脸。
李洹坐在椅子上,头微微靠在椅背上,看着宁绾专心致志的模样,忍不住问,
“思官,你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宁绾看我不看李洹,反问,“什么事?”
“就是……”李洹顿了顿,小心翼翼看了看宁绾精致的面庞,愈发放轻了声音,“你说的,你曾嫁给了如玉。”
宁绾手上的动作一顿。
抬眸,看向李洹。
自嘲似的笑了笑,说,“或许像是疯了才会说出来的话,不过,是真的。”
李洹的心猛地一缩。
“那么……”他捏着拳头问,“宁婕……宁婕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也是真的吗?”
让人在新婚之夜毁了她的名节,赐了三尺白绫让她命丧黄泉,也是真的吗?
宁绾收回目光,依旧专心致志的拿着鸡蛋在李洹脸上滚动,力道与方才一样。
像是没有听见李洹的话一样,没有回答。
李洹喉结滚了滚,问,“思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问题,困扰李洹许久了。
他想说,那是宁绾的一场梦。
可宁绾,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梦就对李延那么毫无防备。
如果只是一个梦,宁绾在长相居的时候,何至于那么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