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宁绾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大事,问,“你可知道洛城最大的赌坊在哪儿?”
放火烧山也好,借刀杀人也好,单靠身上八十两不到的金子,这是万万不行的。
去赌坊,风险虽大,但银子来得最快。
她把全部家当压一处,一天就能成富豪,有了钱财撑腰,说话行事硬气些,才不会让人看轻了去。
“听颜神医的口音,是洛城人呀。”如花绞着手帕。
既然是洛城人,不可能不知道洛城最大的赌坊在哪儿。
颜神医一个姑娘家家的,去赌坊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做什么?
那么漂亮的女子,真容要是被人看到,免不了又是一堆麻烦事。
“颜神医,赌坊里全是男子,你还是莫要去了。”如花劝道。
赌坊,真不是好地方。
宁绾不同意如花的看法。
男儿入得赌坊,她怎就不能进去赌坊了?她的赌术,不是吹牛,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男子能赶得上。
她上辈子胆子小,没在洛城赌过,这回有机会,一定要过一回手瘾,赢个十万八千两!
越想越觉得心痒难、耐,宁绾搓搓手,问,“我记得赌坊叫什么庄,到底往哪儿走?”
好吧,看来她是拦不住颜神医去赌坊的决心了。
如花道,“颜神医说的是好德庄,出揽红倚翠大门左拐,沿着巷子往前走两条巷子就到了。”
好德庄,宁绾记下了,听如花指的路,也不远。
可是她今天却是去不成了,若她记得没错,今天宁婕该是到洛城了,这个时候赶去城门口,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宁婕?
一世没见,她倒是怪想念宁婕的。
出去揽红倚翠后门,看清石阶对面站着的那人,宁绾抽了抽嘴角。
“这回说你跟踪我,总该没错了吧?”
山上的花不好看还是风不好吹,他跟着她下山做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之前不是还生气不理她吗?
唐煜扯着嘴角笑,两只手负到身后,一副让宁绾不要自作多情的样子,说,
“这揽红倚翠又不是只有你来得,听说这里有不少药石,我特意来体会体会。”
揽红倚翠是青楼不是药铺。
青楼里的药石,那可都是拿来助兴的。
宁绾扶额,唐煜是如何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胡话的。
不会是那天晚上在屋顶上待得久了,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揽红倚翠没有药石,走走走,一道儿回去了。”宁绾走下台阶,拽着唐煜的胳膊往前走。
唐煜抿着嘴笑,任由宁绾把他拽得东倒西歪。
走到集市上,看见卖鹦鹉的,宁绾不自觉走近。
她不喜欢猫啊狗的,就是喜欢人云亦云的鹦鹉,一看见就挪不动步。
“二位公子瞧瞧,这鹦鹉可是了不得。”卖鹦鹉的老翁洋洋自得的指着最上方那只笼子里的鹦鹉。
这只鹦鹉和其他鹦鹉不一样,其他鹦鹉是绿毛,这只鹦鹉是红毛,其他鹦鹉头顶一撮红毛,这只鹦鹉要顶一撮黄毛。
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可是乖巧又机灵。
“来,给爷笑一个。”唐煜将手指头伸进笼子里,打算摸一摸红毛鹦鹉头顶上的那撮黄毛。
不料那鹦鹉脑袋一偏,整个身子扑过来,一口啄在唐煜指腹上,骂骂咧咧道,
“来来来,你先给爷笑一个。”
唐煜抱着被啄得通红的指腹,扬起了另一只手,作势要打。
那鹦鹉晃晃圆圆的小脑袋,眼珠子转了两下,尖声道,
“不准打不准打。”
这小东西有趣。
唐煜放下手,笑了起来。
宁绾也喜欢极了,可喜欢是一回事,喂养又是另一回事,她天生就不是养鹦鹉的料。
前世养过一只,好像是她八岁那年养的,不过,在她的悉心照料下,那只鹦鹉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她这双手,不敢再祸害第二只了。
看出宁绾不买的态度,老翁忙道,
“二位公子,这可是泰安国的鹦鹉,是鹦鹉中最聪明的了,今天刚送到的。要不是手头紧张,那是要自己留着的,二位公子要是喜欢,那就买下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鹦鹉扇扇翅膀,也道,“买下吧,买下吧。”
唐煜晃晃宁绾的袖子,也道,“买下吧。”
说不买就不买,谁说都不买,宁绾抬高下巴,不理。
唐煜喊她,“阿绾。”
这一声阿绾,喊得温柔缱绻,让宁绾半边身子酥酥麻麻。
唐煜这个纨绔子弟,不是只叫他师姐的吗?就算出门在外不方便,要换个称呼,那也好好喊嘛。
她都不知道唐煜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能把她名字喊得这么肉麻,不是平时藏得太深,就是今天中毒太深。
老翁看两人的神情立马变得暧昧了,还嗫嚅什么,
“公子,既然人家喜欢,就买了给人家,哄哄人家开心。”
人家?
宁绾真想戳瞎老翁的双眼,她明显比唐煜矮了一个头,还能是上头的那位?
呸呸呸!
宁绾狠狠晃了晃脑袋。
她才是中毒太深吧,她刚才在想什么?啊,她竟然能够想到那样龌、龊的画面!
这不应该!
果然,女子不进出揽红倚翠那样的地方是对的,听得多了,迟早要学坏的。
下次再去揽红倚翠,一定要先蒙住双眼,塞住双耳,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