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笑,怎么不把他下巴笑掉,最好连牙齿都笑掉,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唐煜气愤不已,脚狠命往前一踢,踢得房门一震,竟是自己打开了。
门后一寸的地方站着身子僵硬,满头冷汗的宁绾。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却是神采全无。
唐煜待在房顶上,片刻没有闲着,只是揭开一片瓦,就把宁绾的一举一动放入了眼里。
李延和李晖来时,宁绾的失神自然没逃过。
她在意,宁绾在意李延和李晖中的一人,从未有过的在意。
唐煜的只觉告诉他,宁绾在意的是李延。
他们素未谋面,宁绾为什么要在意李延?
宁绾莫名觉得被唐煜的目光看得发寒。
她做什么了?
开门时候把他吓到了?
关门时候把他撞到了?
“哼!”
这个时候了还一连茫然,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宁绾,她是好样的!
唐煜冷哼一声,脚尖点地,脚掌往两边墙壁上一踩,一个用力,一下子蹿上了房顶。
看着唐煜赌气离开,宁绾愈发茫然。
她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完全不知道呀。
唐煜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坏脾气,一言不合就甩脸……
要不是如花醒了,宁绾真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如花醒来,只感觉到整张脸都是撕裂一样的疼痛,火辣辣的,又痛又痒,连脑子都变得钝痛起来。
她摸着脸上厚厚的一层绢布,忙跑到铜镜边照了又照,这一照,竟是失声尖叫,当即瘫软在地。
“我的脸,我的脸……”
如花轻轻的捧着脸,疼痛感更甚。
“我早就说过,这痛不比挫骨扬灰轻巧。”宁绾居高临下看着如花。
真的,她看着都觉得痛。要不是对容貌的渴望达到极致,没几个人能忍下这样的痛楚。
看到宁绾,如花的心静了下来。
她睡迷糊了,还以为谁看不惯她的容貌,将她的脸彻底划花了。
想起是宁绾动的,她便开心了。
她相信宁绾可以给她一副天人之姿。
与其说相信,不如说是半信半疑,别无选择。
宁绾知道如花在想什么,要不是害怕,方才也不会那样惊慌失措。
但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朋友,她权当不知道。
“这些天你不要出门,伤口疼痛或发痒时,不能碰,更不能挠,吃的更是要忌讳,只能喝清粥。”
宁绾颇有些神志不清的收拾着东西,一边哈欠连天。
方才觉得饿,被李氏几人一下,肚子倒是不闹腾了,反而觉得困。
等回到鸠尾山,她一定要睡上两天,不,睡上两天两夜。
糟糕,宁绾忽地想起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去鸠尾山了……
一天还加上一夜,这是多么恐怖的数字。
不行了不行了,得赶紧走,有多快走多快。
宁绾三五下收拾好东西,大步往外走。
“姑娘,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如花惊叫,她全部的身家性命可都压在这个姑娘身上呢。将她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不能一走了之。
“如花姑娘放心,只要按照我的规矩来,不会有错,三日后,待我拿来其他几味药,姑娘不出一月就好了。”
宁绾真等不得了。
不知山上的几个人有没有急疯,可千万不要满洛城的找她!
不然她的如意算盘才开始打就给人砸碎了,这可是她辛辛苦苦设下的局啊。
只是事实证明,宁绾想多了。等她紧赶慢赶回去鸠尾山,却发现山中一片宁静。
陈嬷嬷拎着个装满米粒儿的木篮子,正在喂鸡,每扔出一把米粒儿,一群小鸡就扑棱着翅膀奔过去抢吃的,咯咯咯叫个不停,好不热闹。
蒹葭一手拎篮子,一手把篱笆里成熟的花果摘下。
白露则是把篱笆外面木架上放着的簸箕取下来,里面装的是宁绾寻来的朝颜。
三人见到宁绾,都是很平静的道,“小姐,你回来了?”
说平静,是因为跟宁绾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还以为,她回来,她们会抱着她哭上一会儿……
这不煽情也没什么,可这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好吧,就当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宁绾胡乱的点过头,进了屋里。
唐煜和鬼算子正在下棋,两人皆是冥思苦想的模样。
宁绾寒暄的问候一声,
“要下完了吧?”
唐煜是飞回来的吧,她只不过是和如花多说了几句话,唐煜居然和鬼算子下了一盘棋。
高人,当真是高。
唐煜阴阳怪气道,“眼睛长那么大是当木鱼的,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候吗?”
呵,说得她爱管一样,不管就不管。
宁绾没好气儿的嗤了一声,迈步要进自己的小院。
只听棋子啪得落在棋盘上,唐煜道,“站住!”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这师姐当得岂不是太窝囊了?”宁绾回头白了唐煜一眼,对白露道,“白露,将花拿进来,咱们做胭脂。”
宁绾真进了院子,一点没理会唐煜。
鬼算子趁唐煜黑脸的空闲,偷偷挪了挪棋子的位置。
笑着道,“我说了总会赢你一回的。”
唐煜伸出手,把棋子全和了。
鬼算子举手投降,惹不起,生气的冷面小阎王,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