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打了人,还打了不止一个人?
宁国公看着宁绾,脸色神情复杂,不知道该是震惊还是失望。
震惊的是,怎么看宁绾也不像是能闯祸的人,遑论打人。
失望的是,从宁绾和郑氏的态度来看,宁绾确实打了人。
“祖父……”宁绾委屈巴巴看着宁国公,眼里的泪水就快滚出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也闹嚷起来了。
“姐夫,姐夫,你可得为长宁做主哪,宁绾太欺负人了,哪有这么样欺负人的!宁国公府的大小姐是人,伯公府的大小姐就不是人了么?”莫氏的声音响起,话说得一句比一句响亮,完全不用脑子的。
宁绾感觉那尖利的声音都快把自己耳朵震聋了。
她抬头,看向宁国公的眼神愈发可怜了。
宁国公一听莫氏说宁国公府的大小姐如何如何,又说伯公府的大小姐如何如何,脸上就不大高兴了。
他上前去,亲手把宁绾从地上拉起来。
郑氏见状,脸色一白。
听莫氏还要说话,忙看向门外的王嬷嬷。
莫氏怎么来了,不是让好好等着吗?为什么要跑来沉浮小阙,这是添乱!好好的一盘棋,就这么着被毁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个废物!
王嬷嬷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拦了莫氏母女。
“祖父,我和她们打赌了,她们说的,输了的人要挨打。我知道不该这样子做的,不该和她们打赌。”宁绾泫然若泣,突然一把抹去眼泪,生气道,“可是是她们先说芙蕖的,她们说芙蕖穷酸,说芙蕖买不起首饰……”
和人打赌,惹是生非,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维护自家姐妹。
重情重义,宁国公是喜欢的。
说来说去,哪个人不护短,宁国公要是不护短,也不会听莫氏嚷嚷几句就把宁绾拉起来了。
郑氏是真恨不成器的莫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看宁绾小人得志的样儿,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郑氏自知又落了下乘着,软了软态度,要说话,又被宁绾抢了先。
宁绾攥着宁国公的衣袖,问,“祖父,我是不是要给她们赔礼道歉?”
又没错,凭什么要道歉。
只准她们欺负宁家的女儿,就不准宁家的女儿还击吗?
谁家的女儿还不是个宝了。
宁国公拍拍宁绾的头,安抚着,一边问郑氏,
“她们是过来赔罪的还是来讨要说法的?”
宁国公的话说得这样直白了,郑氏当然不会说莫氏就是过来讨要说法的,可断然也不能让莫氏给宁绾和宁芙两个丫头片子道歉,否则,她以后还怎么在国公府立威。
想了想,她为难的说,“弟妹过来,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长宁和阿绾,自家人没甚好说的,谁对谁错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主要是沈家那里,打了人,不好这般的。”
重点不是宁绾打了郑琪,重点是宁绾打了沈月。不是她护着自己娘家侄女儿,她是为了做到不偏不倚,给人家一个交代。
郑氏才说完,宁绾吓得花容失色,她惊恐道,“沈家的人也来了吗?”
要是沈家的人来了,于情于理,宁绾打了人,那都是不对的,宁家总要给个说法。
要是沈家的人没来,只是郑家来了人,那就是郑家的人不懂规矩了。
宁绾和郑氏都在赌,宁绾赌沈家不来人,郑氏赌沈家来人。
结果可想而知,沈家的人还没出府就被云胜拦了,怎么可能来得了。
这亏,又是郑氏吃了。
事情解决下来,郑琪生生挨了两巴掌,还落了活该的名,郑氏被宁国公说了一通,还落了护短的名。
这事儿,就这样揭过去了。
宁国公为宁绾揩了眼泪,柔柔道,“眼睛都哭肿了,快回院子里让嬷嬷拿了鸡蛋敷一敷。”
宁绾点头。
宁国公又加了句,“这里不是洛城,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行事了,比如方才,怎么可以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再这样,你身边的婢女嬷嬷都少不得一顿罚。”
“嗯。”宁绾应声。
踱步到郑氏面前,低声道,“祖母,都是阿绾不好,阿绾刚回来京城不懂事,惹祖母生气了。”
郑氏强笑道,“这孩子,净说胡话,祖母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儿,快回院子里去吧,眼睛都这么红了。”
宁绾出去书房,没走几步,就听到书房里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而后,是两人的说话声。
“郑氏,你倒是好样的,人才回来你就弄出这么多幺蛾子来,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非但不好好教导,还在火上浇油!你这老夫人是不是当得不耐烦了!”
“国公爷……妾身没有,妾身也是想好好说她的,她才回来,国公爷并不了解她脾性,阿绾,可聪明了。”
“哼!聪明不是应该的么?看看你,打扮得比小姑娘还花枝招展的,成何体统。看你做的这些事,怂恿着娘家人和你狼狈为奸,那些流言,不是空穴来风吧?”
后面的话,宁绾没听到。
但不听,她也知道,郑氏在她祖父心里的位置,一落千丈了。
也许,本来也高不到哪里去。
人人都说宁国公夫妇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今儿见识一番,却根本不是这样。
宁绾甚至觉得,在她和郑氏之间,她的祖父是偏向她的,很偏向。
既然不是厌恶她,前世为什么一点也不管她,任由她被郑氏一家欺凌?
会不会,除了郑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