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王爷请继续。”宁绾屈膝一拜,说。
李洹多看宁绾一眼,她最是守规矩,这个时候,就算是为了装,不是也应该说失礼云云吗?
今天,怎么不说了?
宁绾紧紧抿着红唇,她当然不说。
不说,还能假装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大家也就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她要是说了,那才是尴尬。
万一人家问,好端端的,你靠近我做什么,她怎么说?
她也能有这样难为情的时候啊,李洹闷闷的笑了。
笑了?
宁绾抬头看过去的瞬间,李洹已经迈步出去,神色如常,并没有笑的意味。
李洹说,“宁世子来了,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这就是允王爷说的稀奇事呀。”宁绾呵呵的笑,忽而嘴角一垮,低低道,“一点都不稀奇。”
宁婕偷偷的跑出了宁国公府,宁国公要是在府里,必然当时就派人来了。
这么几天没动静,说明宁国公不在府里。
宁国公不在,那便是郑氏拿主意,郑氏爱女如命,也不会不管宁婕的。
她放心安排过来的,只能是宁越。
宁越过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稀奇的。况且刚才李晖都说了,宁越来了。
宁越来了,顺便解决这件事,又有什么稀奇的。
虽说,她不明白宁越怎会赶上这件事。
虽说这件事,传到京城的速度快了一点。
可这,真的一点都不稀奇。
李洹这是拿她逗乐呢。
李洹故作惊讶,“大小姐觉得这事儿不稀奇?”
“没有。”允王爷宁绾往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干瘪瘪道,“王爷先请。”
李洹根本就是拿她打趣儿呢。
李洹含笑往前走,余光瞥见宁绾久久垮下去的嘴角,愉悦的勾了勾唇。
两人说完话的当儿,宁婕已经奔回宅子了,刚迈进大门门槛,就被宁越叫了过去。
蒹葭这等外人,自然是被留在院子里,不准跟过去听他们兄妹的谈话的。
“哥哥,你怎么来了?”宁婕握着宁越的袖子,笑得眉眼弯弯。
宁越瞥一眼立在院子里的蒹葭,皱眉问,“孙嬷嬷与夏荷去哪儿了?自己的下人不使唤,使唤别人的做什么?出门一趟,脑子不好使了是不是?”
宁越不想管这个不成事的妹妹,要不是手底下的人出了事,他根本不会过来洛城的。
真他娘的倒霉!
私盐藏得好好的,也不是第一天做这样的事,偏偏这回被人发觉了。
这可是新进的一批盐,才入库,才收了人手,就被官府的人给截了!
真是把人气得吐血。
还有洛城的那个知府,真他娘的多管闲事!
宁越心中有气,见宁婕呆呆的也不知道说话,皱皱眉头,道,
“问你话呢,孙嬷嬷和夏荷哪儿去了?”
“夏荷,夏荷那个贱蹄子妄图勾引言念,被我打发给人牙子了。”
宁婕避重就轻,率先略去了孙嬷嬷的事,但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宁越怎能不知道出了事。
宁越忽略宁婕口中的不雅言辞。
夏荷长得水灵,被名节打发出去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只追问,“那孙嬷嬷呢?”
夏荷被打发了,难道把孙嬷嬷也一并打发了?
夏荷年轻貌美碍了眼,孙嬷嬷总不会也碍眼了吧?
身为国公最宠爱的女儿,怎能连丫鬟嬷嬷都不带一个就跑出门去。
为了一个允王爷,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越来越不知廉耻,只有她不敢想的,没有她不敢做的。
宁婕紧紧咬住双唇,一个字不提,那样不堪入耳的事,她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脸上烧得慌,哪里好意思说出口,等回了京城,她把这事儿说给母亲听,让母亲查明真相,杀了那两个为非作歹的恶人。
这便够了,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宁越知道宁婕的性子,想着孙嬷嬷行事马虎,怕是打坏了宁婕的什么东西被罚了,也没有往下深究,只为这个妹妹的跋扈感到忧心。
李洹性子沉稳,应该是容不得宁婕这样嚣张的,偏巧宁婕要喜欢李洹,死缠着不放。
否则,将宁婕嫁去太子府岂不是更好?
宁越耐着性子问,“来洛城人生地不熟的,不好好待在宅子里,方才去哪儿了?问那糊涂的老东西,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糊涂的老东西,说的正是陈嬷嬷。
宁婕知道进出青楼这件事是一定瞒不住的,便像在李晖面前说的一样,将过错尽数推到了宁绾身上。
宁越越听越觉得头大。
真是胆大包天。
私自跑出来就算了,还敢去逛青楼!
若这不是他妹妹,而是他的女儿,宁越说不准一巴掌直招呼过去了。
未出阁的女子逛青楼,这样恬不知耻,该是拿去浸猪笼的,再说姑姑与侄女儿一道逛青楼,不管是谁说去的,旁人都只会说姑姑的不是,谁还记得宁绾那个丫头片子!
宁绾把宁婕带着去青楼,这话别说别人,他都不信。
小时候多伶俐的孩子,越长大越没长脑子!
只是一个允王爷就把她迷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为了!
“哥哥,安然知道错了。”宁婕楚楚可怜的晃一晃宁越的袖子,泫然若泣,“安然在府中待得久了,出来一回就是想见见世面,听说那里面有个变美了的女子,一时兴起,就跟着凑热闹去了。”
“见世面都见到青楼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