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大帅府死了第二个人。/32/32501/
侯团长站在银装素裹的灵堂中,接受着各方人士的吊唁。他看向白芷,她带着子衿跪在那里,像是丁香的娘家人一样,给来来往往的宾客叩头还礼。
丁香走了,大帅还没归来。可这尸体不能停到他归来的那一天,只能先行发丧。也不知道杜蘅收没收到消息,就算是知道了,他会不会难过?
“白芷,你先休息一下,这边交给我吧!”
眼看着快到晚上,吊唁的宾客少了许多,侯团长赶紧上前去劝说着。白芷摇头,她不累,丧事嘛,她经历的多了。
只是子衿...略有些伤感。
“子衿,不要难过,你娘亲是去另外一个世界享福了。她再也不会痛了...”侯团长哄着孩子,谁料子衿抬头瞪了他一眼,他懂什么?
“我知道!她已经去投胎了,还是去山东...”
没等她说完,白芷匆匆的捂上了她的嘴。这孩子,什么都往外说。丁香死的那天她太伤感,就跟着丁香的魂魄一起去了地府,连白芷都不知道丁香去哪里投生,她都知晓。
子衿只是难过自己同这一世的母亲情缘如此之短罢了。
“呵呵...小孩子思母心切,胡说八道了...”白芷匆忙的拉起子衿,子衿冲侯团长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就随着白芷回房了。
侯团长歪着脖子看着离开的小人儿,子衿小姐刚才是什么意思?
丧礼很快就结束了,一切都那么顺利,没有任何人前来捣乱。就连日方和北边的其他几个军阀,都派人前来吊唁。
停灵七天,时间已经够久了。定下出殡的日子就是明天,侯团长收到了杜蘅的第二个电报,他为了赶在出殡那边回来,改坐火车,将在今天凌晨下火车。
“算他还有些良心...”
白芷丢下这句话就上了楼,她都没问凌霄是否同杜蘅一起归来的。
不料,直到凌晨的钟声响起,白芷也没等到杜蘅。这些时日她实在累着了,趴在桌子上等着等着,人就昏昏沉沉了。一声巨响传来,白芷从梦中惊醒。
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光线昏昏沉沉的,让她有些看不清。
“白芷...”
有人在叫她,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白芷才看清是一道身影站在门前。看身影的形态,一身戎装手里握着枪,笔直的身躯就是杜蘅。
“你怎么回来了不让人提前通知下?”
白芷以为他这是下了火车直接赶过来了,她还往后面看着,看凌霄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白芷,我就是回来看看你...我对不起你?”
看她?这不看到了吗?既然回来了,哪天不能看?再说了,可有什么对不起的?
白芷起身,想要问的清楚些,她一下子醒了。
醒来之后,时钟刚好敲到了凌晨一点钟。子时刚过,原来刚来是一场梦。
子衿在床上做了噩梦,不停的踢着小腿哭着。白芷心中也有些凄凉悲惨的感觉,梦中的场景隐约重现。她来不及仔细回想,就去床上拍着子衿。
“呜呜...呜呜...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容易把哭着的子衿弄醒,子衿趴在白芷肩膀上继续抽噎着。
“白芷,我梦见父亲也走了!”
白芷心中咯噔一下,这种奇怪的梦怎么会让她们两个人同时梦见?
“不过是梦而已...你继续睡着,我出去和侯团长商量商量事情。”
白芷扔下子衿,脚上的步子不由得迈的更大了。侯团长一直坐在客厅没有睡,他身边坐着的是还没有恢复好的红菱。
她怎么会在这儿?
侯团长显然没料到这个时间了白芷还会出来,他匆忙起身,脸上露出让人不易察觉的神色。
“白小姐...”
以往,他都是称白芷妹妹的,如今忽然改了这么客气的称呼,让白芷不得不生疑。
“红菱小姐,你的身子还未恢复,再加上这灵堂阴气重,实在不适合你在这儿呆着。”白芷冷冷的说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红菱身上有着她不喜欢的那股子劲儿...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劲”...坐在沙发上的红菱翘着二郎腿,从茶几上抓起一包香烟,从中抽了一根便点着了活儿。
香烟在她嘴巴里吸了两下便飘出一道道烟气,烟的味道盖住了灵堂前香烛的味道,很冲!
“我就是要坐在这里等着大夫人的鬼魂...如果她敢来找我,我一定要让她魂飞魄...”
“够了!”
侯团长大喝一声,他整理了下风衣扣,随后对红菱说道:“时候不在了,姨太太还是早些休息,保重身子吧。”
他说话的嗓音虽然很大,但语气还是带着温柔的。
这样的语气,只有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才会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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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眯起了眼睛,她看着红菱冷哼一声,叼着烟起了身。她口中的香烟随后被侯团长抽走,红菱恶狠狠的看了侯团长一眼,顺手将茶几上的剩下的那包香烟全部拾起,这才离开。
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白芷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密不做声。
侯团长苦笑着看着白芷,随后邀请白芷过来坐。
白芷坐在一旁的沙发之上,靠近丁香的遗像,保持着和侯团长之间的距离。
“妹妹...可能是误会我了!”
白芷摇了摇头,她并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而且,她也不会乱说话、乱猜测,这一点儿还是请他放心。
“我有种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