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一闪一闪,映在窗上的倒影只有白芷的侧颜。/46/46733/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挺翘的鼻子下方是微张的小口。
“她怎么欺负你的?”
白芷眸子一瞪,胸中翻江倒海一般,她翻看着子衿小小的身体,惹得子衿俏声连笑。
子衿言道,倒不是体罚。
丁香若是真的伤害了自己,那身上岂能不留痕迹,爹爹自然不会饶了她。
她是用冷漠和恶毒的心来折磨一个小孩子!
那种厌恶的眼神,恶毒的话语子衿不想再回忆。
若真的是个年幼无知的幼童,恐怕早就被她给毁了。子衿可是有着过百年的寿命了,什么没见过?她理解丁香的所作所为,也挺可怜她的。
可是...装作害怕她、讨好她的孩子的模样,对子衿来讲,难度确实不小。
“或许这就是我同她的缘分...孽缘吧!”
小小的人儿托着腮唉声叹气,白芷看着甚是心疼。丁香当年九死一生的生下子衿,她此生本来就没有孩子的缘分,如今硬将这缘分给了她,她也不晓得珍惜。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我来了就是问问你,你何时把我带走?”
“啊?”
这一问倒是把白芷给问住了,她从来没考虑过把子衿带走。子衿这百年来,好不容易修得人身,就该好好享受下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难道要和她颠沛流离吗?
“你...”
白芷张着口,看着子衿那可怜巴巴期待的小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刚刚说亲娘虐待她,爹爹没空理她不就是想要告诉自己,她在那一点儿都不幸福嘛。
再将她推回去的话,岂不是将这小妞唯一的希望给破灭了。
“你跟着我会受苦的!”
白芷思考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人世纷杂,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子衿哼了一声从床上跳下去,在地上就势一滚只见她的身形化成一道金光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金光闪闪渐渐凝聚成一道蛇形。小孩儿手臂粗细的金蛇,大约二三米长,带着赤色的三角冠冲自己吐着舌头。
那一片片金鳞在灯光下尤为刺眼,白芷张开口半晌没合上。
“你若是不带我走,万一哪日我睡着了或者没控制好现了原形,他们会烧死我的!”
金色的小脑袋晃了晃,很是不满自己身体的变化。
子衿也不想变成这样,照理来说她至少要活上个百年才能修回蛇身。可如今,她稍不留神就能在人身和蛇身之间变换。更可怕的是,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她自己也抓到了规律,白日还不会有什么大碍,主要不饮酒就好。
到了晚上,她自己睡着了之后...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杜家的仆人都知道小姐有个怪癖,她睡觉的时候不许有人进来,就算是亲娘也不行。
说是怕吓着,一吓着就容易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丁香倒也惯着她,所以无人知道这个秘密。
没想到,这一年多不见,子衿的修为竟这般迅速。
她现在年纪又小,注意力又不那样集中,若是不小心露了原形,肯定会被当做妖怪被捆到白云观了。
白芷急的挠头,她招招手让子衿爬到自己怀中。这的确是个问题,带子衿走的事儿,得让她好好想想...
肯定不能直接去杜蘅那里讨人,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葛了!
“你以为...你不去我爹爹就不知道你回来了?”
稚嫩的话语如同惊雷,惊的白芷差点儿将这条金蛇给扔下去。再追问,子衿傲娇的往外爬行,等她消失在屋子里时也并未说出具体是何原因。
次日,凌霄在外轻轻瞧着白芷的门。
白芷早就醒了,这时再睡懒觉也太对不住二少爷了。
“我和皮特商量了下,日本人的监狱是进多出少,满堂细皮嫩肉的岂能遭受牢狱之苦?皮特那边先找人去疏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拿些钱让他在里面别受苦!”
白芷点头,她没敢和凌霄说,昨晚她已经派人去探了金满堂的消息。好在,他并没有受什么苦,在里面等着刑讯呢!
“皮特同那署长的关系很好,让他出面保一下应该是有希望的!”
皮特和凌霄出去办事了,白芷在家等待。越是焦急,白芷越是镇定。金满堂被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偶然?她洗净手,在凉亭的石头桌上排下了几个铜子。
卦象有惊无险,看来结局是不错的。
她这边松了口气,听到门环响动往门口望去。皮特那边一脸郁闷的和凌霄赶了回来,凌霄也是蹙着眉毛看来事情并不顺利。
“皮特,那署长怎么说?”
皮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凌霄,凌霄的一张黑脸嵌着火苗的眼,实在让人发惧。
“这事儿恐怕很是困难!那署长说,罪犯是杜大帅钦点的,十日内枪毙!”
枪毙?
这么快!
可照理说这样的大案,应该闹得满城皆知才是。可人被他们抓走了,外面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该不会是那署长那边想多坑点儿钱,所以故意这样和皮特说的吧。
皮特又小心的看了凌霄一眼,凌霄索性扭身回了屋子,理由他并不想听。
他走后皮特坐了下来,他把玩着白芷留下的铜子,问到卦象的吉凶。白芷说了后,他噗嗤一下就笑了,别说这古老的东方占卜术还真是准。
那署长说,金满堂的案子,只有一个人能化解!
“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