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奇?”
鱼娘颤抖的往前伸着手,白芷一个箭步退后,让鱼娘能更清楚的看到那只恶鬼。/40/40386/恶鬼忽然抱住头发出野兽般的哀鸣,他似乎很是惧怕,不停的往墙角处躲着。然而,刚受了伤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再穿墙破壁离开这间屋子了。只能任由鱼娘一点点的靠近他...“你是殷奇吗?我是娘啊,我是你娘啊!”
鱼娘哭的上气接不上下气,她想要摸一摸那恶鬼的肩膀,手却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终是痛哭出声。
听到鱼娘的哭声,那恶鬼终是松开了手,回头看着鱼娘,满眼是泪。
尽管他邋遢的比乞丐还不如,可白芷还是看清了他的脸。若是能清洗打扮一番,应该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娘!”
听到那鬼魂一声深情的呼唤,鱼娘再也忍不住抱着前方的虚无边哭边捶着自己的胸膛。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她三岁便去了童养媳,长到十几岁便被送到了杜家做奴仆。她辛辛苦苦做工,无非就是为了养活这个唯一的孩子,还有那成天喝酒的老男人。
儿子是好儿子,他可不像那个不争气的爹一样,从小就志向远大。直到他爹把自己喝死了,他才要出去。鱼娘是不同意他出门的,想要给他在杜家找一份工做,这样娘俩就团聚了。
可她跟着老夫人远在山上,通讯不便。她的回信到了的时候,儿子早就出发南下了。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四五年没了消息。鱼娘听别人说,看到殷奇被当兵的大卡车拉走了,想着他可能是去参军了。
没没想到,再见面是他已经成了亡魂。
早知道...她就算是瞒着老夫人,也该回家拦住殷奇的。如今,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还怎么活的下去?
“殷奇,你疼不疼?让娘给我吹吹...”鱼娘看着这么大的儿子,摸也摸不到,只能颤抖着虚扶着他腰间的位置,那里明显凹进去了一大块。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要爬着走,腰早就被人打断了。
“鱼娘,你起来!”白芷上前扶着鱼娘,虽说是至亲,可毕竟是阴阳两隔。这样靠近,阴寒侵体,对鱼娘的身体很是不好。
“娘!儿子错了!”
待白芷把鱼娘扶着坐好的时候,那恶鬼挣扎的爬起来,跪在鱼娘脚下叩头,声泪俱下请求母亲的原谅。七尺男儿,一手扶着腰让自己跪的直一些,另外一只手置于鱼娘脚面上,不停的磕着头。
他知道错了,他不该想着去当兵。他还有母亲要照料,他怎么就可以想着去赚取一份功名?
殷奇知道自己的母亲自小就没享过福,尤其是在有了他之后,不得不出去做工赚钱供他读书、供父亲喝酒。他从小就想着,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母亲享福。再也不让母亲去伺候别人,一定要找很多很多的丫鬟给母亲上茶捶背,可是...在一场场看不到胜利的战争中,他的念头被炮火一点点冲散。
不知多少弹片从他身边擦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可总算是他运气好还剩下一条小命。可他是南下当兵,能做上高位的都是当地的土著兵。他这个外乡人,就算在那个满是兵痞,有今天没明天的兵营,也受着排挤。
在一次伤的很严重后,他终于想通了。他做了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儿,就是当逃兵。他要回到北方,他要回家伺候母亲。还要娶个本分的媳妇儿,生一堆孩子给母亲解闷。
可没料到...“娘,儿子不孝,儿子回来了!”
鱼娘和那恶鬼在那互相倾诉着多年不见的思念之情,白芷悄悄的站在屏风后看着。没想到,自己苦心捉回来的恶鬼,竟然是鱼娘的亲生儿子。
这大千世界,冥冥之中定有因果吗?
因为鱼娘对自己好,所以白芷没有让她唯一的儿子在外成了孤魂野鬼,也让他们母子能够再次重逢相见。她眼里不觉得有了泪,遂转身推开了门,将空间留给鱼娘和那个叫殷奇的恶鬼。
周边的下人们纷纷将头躲了回去,他们只听到鱼娘的痛哭,还以为是小姐怎么了...“所有人不得踏入房间半步,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自己的好奇的!”
这句话就够用了,那些下人们虽未领教过白芷的厉害,可总是听说过的。在场每个人心里都惴惴的,难道小姐把鱼娘做成了妖怪?太可怕了!他们纷纷将自己的门关好,生怕白芷再打上他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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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推开门,夜空中的星星格外亮。她坐在门槛上,穿得厚实倒也不怕风。她一张口,一口半透明的哈气就飘了出去。
“祖父、娘、沙伯,你们还好吗?”
你们在那边团聚了,应该过得还不错吧!可是,她是多想再见他们一面呀!刚才鱼娘和儿子重聚那一幕,也刺痛了白芷的心。
就算是亲人不在,也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可是,她呢?
她把沙伯的拐杖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祖父的坟头她也好久没去了。而母亲...她的尸体不知有没有被安葬,她从山中逃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这世上最不孝之人,只有她了吧!
“娘,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祖父、沙伯,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找到洪七,将他碎尸万段,尝尽酷刑!”白芷狠狠的用手指在雪地上划着,两个小人的脑袋各位明显。一个梳着道士髻,一个鹰钩鼻毒蛇眼,他们的头被白芷狠狠的碾着...谁也别想能逃脱...就这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