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大嫂死命抱着自家男人的身子,皮特医生左手持着十字架在那念念叨叨,右手的针管对着李大哥的枯瘦的胳膊扎了进去。
李大哥的叫声越来越小,皮特医生这才让大嫂松开手,他把十字架解下来对着李大哥晃啊晃,念叨个不停,直到李大哥“扑腾”一下子倒下了,他这才收手擦擦汗。
“呵...”白芷不禁笑了,大嫂在那边捧着男人被啃得血淋淋的手边哭边骂,问到皮特医生男人何时才能好?
皮特医生说再关上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他指了指这四周的墙壁,白芷这才发现墙壁上刻着简陋的耶稣被架在十字架上的壁画。
虽然这画的工笔还可以,略有那么几分神似,可看起来和一个刚学画没几年的孩子画的差不多。
“大哥在主的庇佑下,那魔鬼一定可以被杀死在体内的!”他眼神笃定,似乎见到耶稣是什么拿小刀子一点点搓魔鬼似的。
“大婶,你让我看看他!”
白芷算是明白了,这个皮特先生就是个胆大的兽医,他想怎么治就怎么治。治好了就好了,不好了就是魔鬼太强大了,他的主也无能为力了。
可明显,这男人就是中邪了。
镇定剂再这么打下去,能坚持一时不能坚持一世。李大哥都开始吃自己的身体了,可见体内的恶魂的怨念有多大,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白芷拿起另外一只还算完整的手,径直摸向他的中指底端两侧。两侧的肉突突的跳着,果然不是精神病。随后,她又翻起李大哥的眼皮。一条红血丝横贯他的白眼球,两只眼睛一模一样,这就是中邪。
“大嫂,李大哥这是招惹到邪物了。若是不送走,它肯定一直折腾人的!”
李大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了,终于算是有人说了她能听懂的话。她就住在这医院附近,就在医院找了个给人做饭的活儿,自己男人病了,这也算是借着便利条件便送到医院来了,没想到治了几天没好反倒加重了。
她又没钱去找别的一声,只能让皮特一声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懂这个,你说这个病该咋治?你说啥我都应,但...但我没几个钱....”李大嫂的大嗓门在说到钱上声音顿时降了好几个分贝。
白芷安慰着了她几句,她治病的药石很简单,不值几个钱,到时只需要李大嫂把耳朵上戴的那对耳环作为赠礼即可。
李大嫂咬咬嘴唇,她粗鲁的将耳环拽了下来,“小姐,这是镀银的,一点儿都不值钱!”
白芷知道这不值钱,只是不拿这东西,给人看这样的邪病容易遭天谴,这叫泄露天机。像是这样拿了对方的钱财,哪怕只有一分一毫,那也是交易。上天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白芷是这么理解的。
“没关系!你尽管交给我就好!还有这个地方不能呆了,我给大哥另外挑个房间。”
这个房间四周都是水泥,金木水火土一个不沾,在五行上对魂魄是不利的。人,总是要多接触地气,身体才好得快。尤其是像这样中邪的病人,最好放在阳光充足,空气流通的地方,躺在木床上,这样能让他自身体内的气养起来,对付恶魂是有一定好处的。
那署长看着忙前忙后的白芷,十分不解。他们到这里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帮别人治病的。沾染上一身病气,若是杜蘅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白芷在那边笑着也不听劝,用皮特的钢笔在纸上列出了她要采买的单子,交给那署长去采办。她要在这洋医生见识见识中医的本事。
那署长一看那上面列的东西,尤其是下方的署名,再看向白芷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小姐,你这...”
“先不要问那么多,抓紧采办救人要紧!”
那署长把单子叠好揣到上衣口袋里,点点头应了声就出去了。车上,他翻开那张单子,下方的署名写着四个大字:红河白氏!
虽然他不认识白氏的人,可他家的恩人却是白家的姻亲。这个叫白芷的小女孩儿,究竟是何来历?
坐在皮特诊室的白芷不停的用酒精擦着手,可能是她心理作用,无论怎么擦,总觉得自己的手上一股淡淡的臭味。
皮特捧着手里的十字架念了一通洋文,白芷早些年学过这些,可都是简单基础的。她现在也就能听懂几个单词,大概是上帝保佑的意思。
等皮特念完,他狐疑的看向白芷。
“你也是医生?”
白芷想了想,虽然家里开过药堂,可那时坐诊的也是请来的大夫,她顶多算个卖药的后人。可看这种邪病,算是祖传的吧。
“严格来讲,我们叫术士!”
白芷是想了好久,才给自己安上这个名号。总比告诉这洋鬼子,自己是个小妖女好吧!他再用十字架冲着自己放大招,多尴尬。
“术士?”显然这个单词让皮特很难理解。
“术士吧,我给你讲...”
还没等白芷给他解释,他忽然自发的冒出一个单词,“徐福?”
白芷也不觉得手臭了,她这才发觉皮特先生可比他自己表现出来的更厉害。
“可以这么讲吧!”这么说可就夸大太多了,他们白家要是和徐福相提并论,不知道徐福会不会从地下钻出来,游过这道海峡过来找白芷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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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瞬间对白芷就星星眼了,他要见识一下中国的术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