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之前,白芷拜托金满堂去和杜蘅或者是何副官那边递个话儿,凌霄有伤远行,让他留在这里好生养着。金满堂肯定不会被带着去乌图,去的只有白芷一人而已。
白芷心中已有定论,先让凌霄好好养着。杜蘅不让她见凌霄,可金满堂还是能从中帮传个话儿。凌霄的伤本可以将黑巫医召唤出来,可血阴烛早就在这段时日的颠簸中弄丢了。
正好,白芷也想去找安巴老汉拿回白家的东西。到时,那血阴烛也不再愁了。
她会在乌图寻着机会逃走,金满堂就带着凌霄养伤即可。等凌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们就悄悄撤离。三人约定,在安巴老汉口中所说的二郎山山口下见。
那地方,除了白芷无人知晓。
凌霄万般不放心,他想要带着白芷趁夜逃走,可这里到处都是杜蘅的兵马,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白芷答应他和金满堂,相信她,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两个男人要尽快脱离险境。
好在,杜蘅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日本方向催着他下决策,他给出的港口条件迟迟没有推进,日方急了。他不能在红河多做停留,中午过后数辆卡车和马车就开始咆哮着往乌图方向赶去。
白芷半躺在舒服的后座上,望着一路黄叶,时间又过去了。
她苦苦寻求的报仇,如今纯阳子生死未卜,剩下的就是漕帮的洪七了。
这也是她要跟着杜蘅走的原因,靠她和凌霄二人无人无钱,想要搜索到洪七的下落实在太难了。若是在关外还好,可洪七是跟随张大帅进了关内,后来便再无消息。
关内,她和凌霄都是人生地不熟。
不过,靠着杜蘅的力量,或许她还能探到洪七的下落。
坐在副驾驶的杜蘅时不时的从倒视镜中看着白芷,她越发的柔弱了,小小的身体裹在那里似是个猫儿。再加上身上盖着的白貂裘,整个人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若不是脸上的那块疤痕,这该是个从雪山仙境中走出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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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僵硬的把视线挪到前方,都怪丁香那个蠢女人,害的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有了瑕疵。看在她为自己产下子衿的份上,他不再追究。如此想来对白芷越发的怜惜。
然而,坐在后面一辆车里抱着孩子的丁香却是紧紧盯着杜蘅他们的车。
白芷,你终究是到了杜家。
每天生活在她的视线下,总比白芷在暗她在明处强。这一点,连翘算是同她结成了联盟。
当小汽车喜气洋洋的开进乌图市内时,夹道欢迎的百姓们手里举着彩旗和红绸布,面无表情的机械的摆动着手臂。他们是见了一批又一批的军阀开到市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对百姓来说,谁来做大帅都一样,他们该吃饭还吃饭,该贫穷还贫穷。
只要炮火不落到自己屋顶上,他们还会继续麻木的、机械的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只不过,之前一个大洋能换回的半头猪,如今只能换成五斤肉。大家伙儿把裤腰带勒一勒,日子还是能照样过下去。
真心欢迎的,恐怕只有站在大帅府门前焦急踱步的乌图市警署那署长了。
那署长,原本是皇家旧人。因为阿谀奉承的功夫够深,所以在变革的时候摇身一变,辫子剪了之后就由八旗的闲人慢慢熬成了如今的署长。
张大帅那时候喜欢听他说好话,但实权是不放给他的,认为他就是一个天生会伺候人的奴才。那署长也不恼,只要让他干着署长的活儿,其他一切都好说。
可张大帅却没发觉那署长另外的一项本领:作为乌图的老人,尤其是常年游手好闲的八旗子弟,这市内大大小小的三教九流没有那署长不熟悉的。
治安这种事儿,有时候不是靠拳头和枪子就能解决的。
乌图人,大多数都讲究一个词:面子!
这面子,你张大帅有时候能给都下不来台给,叫丢份儿。可这些三教九流平日看起来没有什么影响力,真是坏到琢磨你的时候,也够人喝一壶的。
不过,这时候只要那署长一出面,基本上所有的事儿都会在酒楼里平息喽。
杜蘅是了解那署长的本事和重要性的,再加上二人都是八旗子弟,平日里对那署长便多加关照。如今,杜蘅得势,那署长是觉得自己要焕发第二春了。
“来了来了...车到了!”
小警官们扛着枪向这边挥着手,那署长赶紧小碎步往前迎着。他这圆滚滚的身材没跑两步便喘了起来,还哪见得到八旗子弟在马上彪悍的模样。
他松了松领扣,平日里他很少着这样的警服,实在是紧的慌。
车还没停稳,那署长一马当先的去开了后座的门,等看清里面是个穿白裘的女子时,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
“司令可真是心疼夫人啊!”他招了招手,让后面的小警官过来扶上一把,他这才去开副驾驶的门。
那署长是真没想到,杜蘅竟然宠夫人到了如此地步。想他俩同在乌图共事时,他就听说了杜家的事儿,误以为杜蘅只有丁香这么一个正牌夫人。毕竟,这些年杜蘅极为自律,基本不沾女色的事儿众所周知。
可谁料,这话让一齐下车的丁香给听到了。
能和司令同乘一辆车的,不是夫人又是谁呢?
白芷,你给我等着!
杜蘅并没有反驳那署长的话,他下了车直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