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白远道给出这个地址的时候也没说清楚,只是说在这片山中。/36/36575/这山里唯一能住人的只有那尼姑庵,想来也不会错。
因为没人指路,凌霄和白芷在山里转悠了好长时间,直到夕阳西下时二人才看到一座破庵。
远远看去,建筑很是破旧,好在里面还冒着炊烟显然还有人在。
庵门虚掩,白芷站在门前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凌霄轻轻敲了几下并无人应答便轻轻将门推开了。
院内有鸡鸭在漫不经心的散步,台阶上有干菜,衣杆上晒着衣物,院内桂树此时散发着醉人的幽香,夕阳下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有生活气息。
宁静、闲暇,与饥饿、流浪、战火纷飞的外界来比,这里简直如世外桃源一般。
院内的甬道上布满了散落的丹桂,红彤彤的一片让人不舍踏足。
白芷驻足门外,踮着脚往里面看着,“有人在吗?”
侧院的一个拱门处悠悠的现出一个轮椅,椅子上坐着一个尼姑,她穿着一身素袍,带着头巾蒙面,看身形很是清瘦。
“慈悲!”
垂首行礼,等她再次抬头时,满眼的震惊。她不可置信的仔细打量着白芷,这女孩儿...白芷看到那双眼睛甚是熟悉,就像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她手心里攥的都是汗,指甲深深的刻在肉里也不知道疼。她只觉得随着这老尼的出现,自己的一颗心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随时都能跳出来。
“师太,我们来这儿寻一个叫文娘的人!”凌霄作揖,同是方外之人见面也没甚拘谨。
“稍等!”
那师太也没说是否有这人,只见她转身回到侧院取了笤帚和一个布袋,自己转动着轮椅缓缓前来。她轻轻扫起甬道上的导轨,弯着腰艰难的将桂花装入布袋中,想必有大用处。不然,也不会舍不得白芷他们踩踏。
白芷二话不说,低身帮忙拾着,那老尼一边扫着一边看着白芷的脸。
没人注意到她此时握着笤帚的手是颤的,几次都险些把桂花洒了出去。
“师太,您收这个是要做桂花糕吗?”
白芷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简直和他一模一样。尖尖的下巴,小巧的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施主玩笑了,如今哪还能做的起桂花糕,不过是做些陈酿罢了!”
白芷闭上眼,捧起一捧桂花醉心的嗅了起来,香甜。
能用这个做酒,还真没听说过,可见这师太也是极其享受生活之人。
“那这酒肯定很是香甜!”
师太没答话,笑了笑算是回礼继续收拾着那条甬道。三人一起扫比较快些,不一会儿便清理出一条小路。
白芷这才算进了庵里的门,她四处张望着也没见其他人影,这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文娘可否住在这里?
师太在前面引路的身影顿了顿,她捂着口咳了几下也未回答径直往前走去。白芷不解的看着凌霄,凌霄觉得这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内力和杀气,对他们应该无害,便上前牵着白芷的衣袖,另一只手缓缓帮忙推着轮椅。。
“文娘,她就在这儿...”
她侧了侧身子指着偏殿,随后那尘封已久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供桌上密密麻麻摆了很多牌位,一座大香炉立在桌前,香灰积厚。
白芷跨过门槛急急的看着那些牌位,上面的姓氏名字都记载的清清楚楚,可也没见哪个上面写着文娘。
“师太,你莫不是搞错了,这上面并没有文娘的!”
没找到自然是最好的,不然白芷这满心的希望就要落空了。
师太从轮椅上抽出来一根木棍,她拄着木棍缓缓上前,轻车熟路的走到最里面,从边上拿出一枚落着灰的牌位递给了白芷。
白芷深吸一口气,她抬起胳膊直接用袖子将上面的灰尘拂去,刻着的字缓缓露了出来:白黄氏之灵位。
“白黄氏?这个就是文娘?”
白芷并不相信,以祖父的能力,如果这人死了他肯定是知道的,怎么可能骗自己前来?除非祖父就是想让她脱离红河县,不想她有任何报仇的念想,所以让她来找一个死人。
之后让她在这个庙宇之中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脑中万千思绪闪过,手中的灵位是那样烫手。她随手一扔,就将令牌掷于那老尼脚下。
“我不信!她怎么会死呢?我祖父将我交托给她,她怎么可以死呢?”
白芷内心藏着的小野兽此时全部迸发出来,若不是在这满桌子的灵位前,她觉得自己都能跳起来嚎啕大哭。
不是还有亲人吗?怎么连这最后的亲人都离开她了呢?
老尼眉眼低垂,淡淡的捡起灵位仔细擦拭一番后重新放好:“不知你们找文娘是何事?”
凌霄上前拦着白芷的肩,白芷已然是接近崩溃。一路那么辛苦的走来,唯一的稻草竟然与她阴阳两隔,她现在真想让释渠现身帮她去地府寻那个叫文娘的人。
问问她,到底为什么!
“是这位姑娘的祖父临死之前叫她过来寻亲...”凌霄轻轻回应到,抱着无声流泪的白芷往外走。那老尼忽然喊住了他:“她祖父可是姓白?”
白芷猛然抬头,她盯着老尼的眼睛看了片刻,抹干腮上的泪快跑几步来到她身前。
“师太,我祖父是白远道,你是不是知道文娘的消息?她死前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
看到白芷急迫紧张的小脸,老尼没说话反而缓缓伸出手,轻轻附上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