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韵带上楹雨跟着解忧去药铺。
冬月里的燕平,寒风凛冽,呼呼的北风吹着,十分的干燥寒冷。路上行人都穿着貂帽大衣,哆嗦着手脚。
“王妃,天气这么冷?为什么不坐轿子出来?”解忧这样问她。
“坐轿子出来未免引人瞩目,毕竟我们去的地方是药铺。”她也是想多看看这燕平的风土人情。
解忧问:“王妃,去药铺是买药吗?”
“嗯。”知韵应道。
解忧道:“解忧不知道王妃为什么多此一举,但是,解忧知道,王妃做这件事,王爷肯定是不喜的。”
“殿下她喜不喜,忧不忧,不关本宫的事。”毕竟潋滟的伤,是君临他造成的,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解忧又道:“王妃,解忧是陪着王爷长大的,熟知他的脾性。王爷他很爱你,切莫做什么让他伤心的事。”
解忧的话,说到底还是带了一丝酸味。毕竟她从小和君临一起长大,见不得别人对他不好。
解忧这个人,君临曾经跟她说过,也是一个有故事的。
解忧她,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事情还要从君临的母妃尤妃娘娘说起。
解忧的娘,曾经是尤妃娘娘的贴身丫鬟,可是,后来和一个侍卫私通被发现,处以极刑,只剩下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儿。然后尤妃娘娘收养了这个孩子,取名解忧。就是希望她的一生无忧无虑,忘记爹娘的不幸。
所以,解忧是和君临一起长大的。后来尤妃娘娘去世,解忧就留在了君临身边。
到了药铺,知韵买了几位凝血消炎的药材,就回了王府。
知韵到了厨房煎药,楹雨一直在陪着她。
知韵边熬药边问:“楹雨,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楹雨道:“不,小姐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公主。”
知韵垂着眸子,有些伤感,“楹雨,我救不了她。”
楹雨道:“奴婢明白。”
知韵自怨自艾道:“我原本以为,让潋滟离开我,去外院干一些杂活,君临就不会注意到她,她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是,君临,那个人,我还是小瞧了他。楹雨,你不知道,其实君临是个很可怕的人。”
楹雨不解,“公主,你怎么会认为殿下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他对公主那么温柔。”
知韵看着楹雨说:“楹雨,有些事情,你现在还小,不懂。以后就会慢慢明白的。”
君临,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其实,知韵她自己到现在也还没有弄明白。
还记得自己与他的初见,是在一个山洞。
那里有着许多美好温馨的记忆。他烤鱼,她找野果子,那几天,也许是他们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还记得那时,他道:“用青丝缝合伤口,倒是闻所未闻。”
她说:“没有丝线,只能用青丝了,只要你不嫌弃我的头发就行了。”
她又说:“不过,在没有麻沸散的前提下,割肉流血都不喊痛,我也是闻所未闻。还有,既然痛就喊出来哭出来,我不会嘲笑你的。”
他却道:“男儿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泪。”
还记得在浅滩上,她说:“白衣飘飘,好一fēng_liú少年,没想到,你还会烤鱼?”
他道:“裙角飞扬,好一豆蔻少女,没想到,你还会治病?”
可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