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
作为这个族人数千的德克达亚部族的族长以及祖灵的最眷顾的勇士,莫那鲁道便命人把族里负责情报联络的巡林客萨布·巴万叫来了。
这小子年纪不到十八岁,浓眉大眼厚嘴唇,一双眼珠墨如点漆,显得十分灵动纯粹。
简易的鞣制软皮甲和瘦长的骨架,更凸显出瘦而不弱的肌腱子肉和弹性十足的棕榈树皮般的皮肤。
合适的青春年华给予了他旺盛的年轻生命力,即使在凹凸不平的临时营寨的山路上,但他依然熟练地使用着——从老巡林客那里学到【穿林步】,如灵猴般快步地跑着、跳着,没有任何障碍和荆棘可以阻挡他的道路,就像树木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天然的道路,又如游鱼在溪流石缝间用惊人的速度弹跳。
虽说他们扎营的地点并不是以前的老山林深处。
但那些灌木与老树,也是一样都长在陡峭的山坡斜面上,地面又有无数横枝盘根和溪涧石滩阻拦,还有死去的空心巨木斜搭在各处,本是正常人极难走过去的。
但只见萨布·巴万双脚大步迈开快步攀登,好似平衡度极佳的山羊自如的行走在怪石峭壁之上,速度不但没减慢,反而像是在小跑一般迅速的掠过了灌木丛,来到大树后面。
就有一条无形的坦途横在陡峭不平的山体上,穿越了大大小小的突出岩石和阻挡行动的茂密根枝,让他能轻松的经过。
虽然【穿林步】有些相似飞檐走壁的国术轻功,但这和陈旭元所练的轻功相比较,其实底层原理完全不同。
它是一种间接借助法术作用,令受术者产生类似对自然界产物和环境的综合第六感,譬如:即将踏上的地面粗糙程度、倾斜度,用力多少可以支撑身体轻松越过,乃至当前的风力湿度对行走的影响,使此技艺精通者丝毫不会多费一点力气。
换而言之。
其实就是暂时形成了一种类似超常“盲感”的法术器官,用来瞬间处理一些影响行动力的信息,再从潜意识反馈处理结果给表层意识,达到高效的行动力。
地球上曾经就有一系列的科学研究发现,人类的大脑潜意识处理着远超表层意识的复杂信息。因为“信息数据”过于庞大,只能是本能地在潜意识中过滤出重要的少量敏感信息,来让表层意识进行复杂的逻辑思考,至于那些底层的庞大信息流就被模糊处理、遗忘掉。
比如。
人类的嗅觉有异常灵敏的嗅觉,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对我们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
细微的气味产生能在不为我们察觉的情况下影响心情、行为以及决定。
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则能表现自己恐惧或悲伤等情绪。
这里还涉及到一种极其复杂的、随着人体情绪变化,而散发出来的携带和传播人类本体情绪的人体信息素化合物,这里就不再悉数阐述。
野生猎食者也会使用粪便、血腥味来划分领地。
问题是为何我们对嗅觉的作用毫无察觉呢?
就是因为以上所说的深层潜意思的模糊处理结果。
虽然科学家比较不同动物大脑中控制嗅觉的部分占整个大脑的比例,人类比较其他嗅觉发达型的哺乳类动物的嗅觉组织在大小和功能上都相形见绌。
例如:狗。
它们能通过灵敏的嗅觉感知外部世界;这些可靠忠诚的人类伙伴的基因中——存在能产生1000多种不同的气味感受器的编码,而人类的基因只能编码产生500多种气味感受器。
但耶鲁大学的格里尔(creer)表示,尽管人类的气味感受器数量上比其他的哺乳类要少,但人的鼻子和大脑之间的联系却异常活跃。和其他哺乳类动物相比,人类的每组气味感受器连接的神经更多,就是说,我们的气味处理能力更加强大。
我们需要处理因为气味而产生的记忆联想,它将连接身心运作的更深层、复杂的思考模式。
比如。
出门在外地打工的蓝领,就餐时吃下一口小饭馆的麻婆豆腐,你可能要去联想起你妈妈或者奶奶所做的家常味道,接着又勾连出思乡的欲念,进而再次去联想到家乡种种事物和亲人朋友以及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
这一层层深入的思维联想,就是人类比其他动物更复杂的身心运作模式造成的结果。
但我们不会用表层意识去主动处理我们嗅到的几百种味道,然后去一一对应我们记忆中的想法,做出春伤秋悲的主动反应和逻辑思考。
那只会让人彻底发疯,或者光干这个,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做了。
一路丛林“跑酷”秀身手的矫健青年萨布·巴万,这时已经十分靠近营地。
营地因为已经处于战时警戒状态,他也需要从门口经过岗哨的检查后进入,如果从其他方向靠近营地会惊动暗哨发出警示。
所以。
最后萨布·巴万一个筋斗便从一根粗如轿车、长满苔藓的巨大树木上,纵越了下来从正门经过,对着两个额头下巴带有条形码一样——乌黑色纹面的门禁守卫点头打了下招呼。
内穿镶钉厚皮甲、外穿简易紫黑色萨满袍的莫那鲁道族长宛如海涛冲刷的大岩般,稳稳地站在他面前,那犀牛皮的厚厚甲片漆着丛林迷彩一般的野蛮恐怖图纹,在清晨的凉风中散发着难以抵御的强悍气息,那粗如牛大腿的虬结臂腿轻易一个横扫——就能击断脖子般粗的大树。
后面那巨大的幡旗下是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