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经历过这么一场劫难,如果儿子可以幸运地活过来,那么,他会改变的,我相信他会改变的。可是,如果他醒不来,一切都是空谈!”覃春明道。
徐梦华沉默了。
她知道丈夫所说的这一切并非没有道理,丈夫说的对,不管将来如何,要是儿子醒不来,一切都是空谈。
覃春明见妻子没说话,接着说:“你知道他在出事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徐梦华望着丈夫。
“他说啊,我们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来替迦因做决定,却丝毫不考虑她的处境。”覃春明说着,看着妻子。
徐梦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迦因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只有他自己才能拔出来,而我们现在需要给他一个机会。解铃还须系铃人,让迦因去吧!这是漱清提出来的,相信漱清会和迦因好好谈,你难道不相信漱清吗?”覃春明道。
妻子沉默了片刻,道:“漱清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他的处境也——”
覃春明没说话,妻子望着他,叹了口气。
“好吧,我听你的,这件事,我听你的。”徐梦华道,“可是,现在敏慧在那边,那孩子也,唉,真是——”
“就当这是我们的自私吧!”覃春明道。
徐梦华沉默不语了。
是啊,敏慧自从得知小飞出事就飞了回来,不计前嫌来守护着他,可现在要是让苏凡再去医院,这简直就是,乱死了。该怎么和叶家解释?怎么面对敏慧?
苏凡是不知道覃家这些事的,当她和霍漱清再度通话的时候,霍漱清已经得到了覃家的允许,劝说她了。
可她不知道怎么办,和他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走出了卧室。
孙颖之依旧躺在沙发上喝酒,苏凡走了过去,也从酒柜拿了一个高脚杯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孙颖之旁边。
“怎么了?”孙颖之问。
苏凡叹了口气,和孙颖之碰了下酒杯,就喝了杯子里的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孙颖之叹了句。
苏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和孙颖之说:“霍漱清和我说,逸飞的车祸,是谋杀!”
孙颖之愣了下,却没有感觉到多少的意外,道:“哦,是这样啊!”
苏凡看着孙颖之,孙颖之也看着她。
“抱歉,迦因,我,不能说这种事见多了还是什么,我,我没有体谅到你的心情。”孙颖之道。
“没有,颖之姐,你没必要道歉。”苏凡道。
孙颖之和她碰了下杯子,道:“权利和阴谋总是相伴而行,自古皆然。如果不是为了权利,麦克白夫妇也不会去杀国王。当权利就在你的面前,有多少人可以泰然处之呢?逸飞爸爸现在炙手可热,而你家的霍漱清也是一样。他们要上去,自然别的人就上不去,上不去的人怎么会甘心呢?这一脚踩空,可不是摔一跤擦破皮的事,可能就是再也没有机会,就是要不知道等待多少年,或者说再也等不到这样的机会来临。你想,他们会放过逸飞吗?”
苏凡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可是逸飞从不踏足政治,甚至对官场的事不闻不问,为什么也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孙颖之看着苏凡,道:“那你呢?你是因为去跟别人抢什么了,才差点被开枪打没命了?”
苏凡不语。
“我们中国人啊,几千年来把官场争斗演绎的再不能精彩了。敲山震虎、一箭三雕,这些简直就是基础常识。真要动手去除掉谁的话,最好就是和整件事有关系,却又没有完全涉足的人,比如说当初的你,比如说现在的逸飞。你们看起来是边缘人,看起来你们并没有过问官场,可是,你们的存在,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非常好的靶子,牵一发而动全局。很多时候,解决问题,只要抓住关键的节点,就可以事半功倍,比如你和逸飞,就是非常好的节点。即便你们没有妨碍过任何人,可是,你们的存在,就会让一些人不舒服,自然而然,就会惹祸上身。”孙颖之道。
是啊,是这样啊!苏凡在心里叹息着,却也被孙颖之如此明晰洞察局势,感到由衷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