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方面是他对自己职位的把握。现在柳城还没有正式的市长,由过去的常务副市长李铭暂代。两人曾在市政府搭伴干过一阵子,还算是有些默契。不过,到了此时,姜毓仁才真正体会到了常书记当初跟他说的那句话——一把手不好当!

除了这些本职工作,姜毓仁更大的压力来自省里,来自常书记。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聂瑾的分手,必然会让常书记对他有意见,常书记必定会给他苦头吃吃。于是,他就这样在上下各方面的压力中捱到了年关。

过年放了假,便赶紧回了家。

常书记那里,他必须要趁早去。过年假期有一周呢,这段时间单位不上班,大家都窝在家里休息,能做不少事情。要是他不抓紧点,搞不好过完年一回到柳城,世界早就变了!既然是过年,那就得好好利用起来,利用这段时间在省里公关。

父亲的老关系们,肯定是要去拜会的。这是父亲留给他的资源,必须稳固。一旦他和常书记分崩离析了,这些关系就是他的基础。

常书记的确是在做打算给他苦头吃的,而且已经在做,姜毓仁在拜会了几位父亲的老友之后,便在正月初二这天去了常书记的家——不是聂瑾家里。当然,这得益于常佩的通风报信。

常佩母亲去世后,常家便没有女主人了,常磊婚后便和妻子一道搬了过来,而常佩只是偶尔过来住,但过年的几天,一家人都是在一起的。只不过这几年,常书记过年的时候会经常去和聂瑾母女住。

姜毓仁到常家的时候,刚好是早饭之后,常书记在屋子里陪着小孙子玩耍,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见姜毓仁来了,常书记的态度根本不如以前那么热络,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样子。常佩便在一旁帮腔,让姜毓仁不至于那么尴尬,而常书记的怒气也慢慢开始缓和了些。

问题出了,总得想办法解决。

自从得知聂瑾和姜毓仁分手的消息,常书记气的简直想收拾了姜毓仁,却还是没那么快的做,只是一直给他使绊子而已。

在常佩的说合下,常书记叫了姜毓仁去书房。

“现在做了书记,翅膀硬了?”常书记道。

老头挑挑眉,那浓密的两道眉,便如同两只黑色的虫子在动。姜毓仁一直都不喜欢看老头这个表情,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喉头恶心。

常书记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干涉。我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得赖着你?”

姜毓仁见常书记把话都说到了这里,便直言道:“对不起常书记,我知道您对我和聂瑾的事很关心,我也不该就这样跟聂瑾提分手。只是,我们两个交往这三年的时间,一直都不冷不热不亲不近的。当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原因,工作都太忙,在这方面,我没有任何抱怨,我很支持聂瑾的工作。可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难道我们结婚以后也要这样子吗?”

这一番话,把常书记说的哑口无言,气势也弱了一些,便沉默不言。

“您是聂瑾的父亲,当初您撮合我们两个,为的也是给聂瑾找个疼她爱她的人,在这方面,我自认我做的不够。其实,我也想了很久,怎么样才是对聂瑾最好的?只有结束我们现在的这种状况,聂瑾才会遇到一个真正懂她爱她的人,这才是聂瑾一生的幸福。”姜毓仁望着常书记,说。

常书记动了动嘴,没说话。

“在这一点上,您看看常佩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难道您不希望聂瑾和常佩一样幸福吗?”姜毓仁道。

常书记知道,姜毓仁的这些话句句在理,而且,句句都是在为聂瑾着想。这两个人的相处,常书记很是清楚,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有时候他也想,是不是分开才是对女儿最好的选择?


状态提示: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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