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不过呢,我,不是很喜欢在武汉待着。所以,所以就到这里来了。”方希悠道。
沈家楠不语。
“你不会觉得我很,很,不对?”方希悠看着他,问道。
“因为不喜欢在武汉待?”沈家楠问。
方希悠点头,道:“是啊,他在那边,我就应该过去。可是,不光这次,就是以前,以前每次去他的任地,我都,都会觉得自己很多余,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知道我的位置在哪里,不知道他是不是需要我,不知道——”
沈家楠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她。
她内心有困惑,有她无法说出来的迷惑。
“大家都说我应该去他身边陪着他,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在一起。可是,在一起又怎么样呢?他不需要我这个摆设,我去了,也只是个摆设。”方希悠说着,低下头,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又分开。
“您,和曾市长说过这些吗?”沈家楠问。
方希悠摇头,道:“我和他说了又怎么样?他怎么会明白?别说明白,他,根本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我在不在他身边,他都,不在乎。我和他又有什么必要说呢?”
宽敞的车子里,暖气刚好是身体适宜的温度,很舒服。而车子,开的平稳又安静,除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沈家楠望着她,道:“您没有想过在曾市长的任地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吗?”
“我喜欢的啊!”方希悠叹了口气,道,“好像,呃,我这人也挺乏味的,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事。”
说着,方希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如果您可以在曾市长的任地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去做,或者,会好受一些。但是,毕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想找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倒是不容易。”沈家楠道。
“是啊,就是这样!我其实呢,有时候很羡慕,羡慕那种,呃,就是可以为了丈夫牺牲自己的女人,丈夫工作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然后一心一意照顾家庭,那种女人,我,很羡慕。至少,她们的付出是值得的,她们是被需要的,而我,没有任何需要我做什么,我也,做不了什么。”方希悠道。
说完,她就沉默了。
车子,继续前行。
“之前——”沈家楠开口道。
方希悠看着他。
“之前有一段时间,我被派到新加坡分部去工作,那时候我妻子还活着,她跟着我过去了。因为新加坡那边出了些问题,所以那段时间我很忙,经常回到家都是深夜,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除了仆人就是员工,朋友也不多——”沈家楠说着,顿了下,“那个时候,她心情很不好,几乎每天晚上我回到家,她就都要和我吵架。”
“为什么吵架?”方希悠问。
“我太忙了,没有精力去关注,就觉得是她太矫情什么的,吵完了就不理她了,要么就是直接去客房睡那样。白天她打电话过来,我也不想接。所以,那段时间,我们过的很糟糕。”沈家楠道。
方希悠不语。
“后来她受不了了,就回国了,我姐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她怀孕了。”沈家楠道。
“孕期焦虑症?”方希悠问。
“呃,差不多吧!”沈家楠道。
“那你是不是就回国了?”方希悠问。
“没有,新加坡这边的事情很多,那段时间我就是两边飞。尽量回家看看她陪陪她什么的,可是她总觉得我陪她时间少,心情也——”沈家楠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后来孩子的问题是不是因为前期她心情不好导致的,可是,自从孩子出事后,她就更加消沉了。”
方希悠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