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黎辰缓解了疼痛，扯下蒙在头上的鸭绒被，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出卧室，偌大一公寓里，早已不见了顾倾城的身影。
其实，这在他意料之中。
微微勾了勾唇角，不料动作过大，扯到了唇角的伤口，他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遂既又无奈叹息，“小狐狸下手真狠。”
虽然被胖揍了一顿，声音里却不见怒意，反而含着淡淡的宠溺。
在公寓里转了一圈，确定顾倾城落荒而逃了，南黎辰这才死了心。
抚着酸疼的脸颊，他推开了浴室门。
光洁的镜子映出了镜外的人，看到了镜中的面容，南黎辰抽了抽嘴角。
上次挨了一拳，还可以通过化妆遮掩。
这次，怕是国际第一化妆师都无能为力了。
先前俊逸的面庞此刻五彩缤纷，宛若画家精心绘制的抽象派画作。
南黎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双手撑着流理台，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满是算计的味道。
“顾倾城啊顾倾城，你到底是出了气呢，还是挖了个把自己埋了呢？”
原本还忧心忡忡的阁下，面对着自己宛若抽象画一样的脸，此刻心情大好。
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南黎辰又倒吸了一口冷气，眉梢的喜悦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消磨了不少，他拧着眉头忍着痛洗了把脸。
小心的摸了摸肿胀的面庞，南黎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追妻追到他这个份上，也许古往今来他是第一人了。
南黎辰暗搓搓的想，等他得手了，他一定把今天受的罪全都还回去。
要是一次不够抵消，那就多来几次，总要够本不是？
他可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现在挨揍，顶多算是投资。
看着自己五彩缤纷的面庞，南黎辰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在浴室里留了许久，他刚走到客厅，便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南黎辰没有犹豫，直接过去开门。
不出意料，是白零。
门外的白零，看到来开门的“陌生人”，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您好，请问顾倾城小姐在吗？”
他虽然在问好，心里却是暗自嘀咕着：这是顾小姐的家没错，为什么开门的人却是个长得如此特别的男人？而且不是说阁下昨晚留宿了吗，为什么会容许这么一个男人也留宿？
白零的询问，点燃了南黎辰心里的小火苗，毒舌立马显现，“眼睛不好的话，我批准你一天假去皇家医院看眼科。”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毒舌。
白零懵了，试探着开口，“阁下？”
南黎辰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客厅，“将衣服放下，出去！”
“不……不是，阁下……”白零惊恐难言，“您被人打了？”
普天之下，谁敢明目张胆地打一国阁下啊？
无视白零的问题，南黎辰拿过纸袋，径自到浴室换衣服。
“阁下，您今天上午有一个内阁会议，这样还能出席吗？要不要找个借口改时间？”
南黎辰本不想回答白零如此弱智的问题，想到下午还有其他行程，他不屑开口，“难道推了一次我脸上的色彩就能消除了，下午的行程你帮我出席吗？”
白零，“……”
一国阁下工作十分繁重，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如果一上午不工作，那积攒下的工作，估计有一箩筐。
而且，正如阁下所说，他脸上的色彩一时半会儿不会消除，工作也不能长久懈怠着。
于是，白零询问道，“那该怎么办？”
想他白零乃总统府首席秘书，处理了多少紧急事故啊，从来没有一次六神无主过，可面对着阁下这张五颜六色的脸，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一国阁下顶着这么一张脸上新闻，丢脸怕是能丢到全世界吧？
但若阁下推辞了后面的行程，工作该怎么办？
万能的白零秘书长为难了。
南黎辰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瞥了一眼纠结的白零，说，“内阁会议正常出席，需要公开露面的发言，让国务卿出面。”
篓子是他的女儿捅出来的，那么这个烂摊子就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收。
白零点头，“好，我马上通知国务卿。”
于是，本就忙到飞起的顾先生，又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额外的工作。
*
顾倾城跑下楼，被南黎辰气得连早餐都没吃，就直接去上课了。
上课的时候，她便觉得胃不舒服，因为课没上完，便一直硬撑着。
不幸的是，她今天上午满课，除了上课之外，还要对特种兵进行额外的心理辅导，便整个上午没来得及吃饭吃药。
到中午辅导结束，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有些骇人。
“顾教授，您没事吧？”有人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询问。
顾倾城摇摇头，“没事，早上没吃饭，不争气的胃抗议了，过会儿吃了午饭就好了。”
“顾教授，我送你去医院吧！”有人提议道。
顾倾城微微一笑，拒绝，“没必要，老毛病了。”
众人跟在她身后，看她捂着腹部，有些艰难的前行。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就像是有人在胃里狠狠划了一刀一样，她只觉得两眼一黑，阵阵晕眩席卷了她的理智。
隐约间，他听到有人惊呼，“顾教授！”
顷刻间她便失去了意识。
*
顾倾城再醒来的时候，四周白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