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劈啪作响的声音令客厅里的人停止了交谈。
南黎辰勾着唇角,却是辨不出喜怒:“顾家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怕是国家剧院都不及顾家上演的剧本精彩。”
顾玉琼无法接话,只是尴尬的笑着。
她心里算是把顾倾城怨恨到了极致,为什么每次顾倾城出现,都要闹到鸡飞狗跳,连带着她在阁下面前都失了颜面。
白零垂眸不语,显然对顾家这般“热闹”,也有些不齿。
尤其是顾家老夫人,平素里见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贵妇形象,哪里想到私底下竟是像市井泼妇一样。
果然是长见识了。
视线落在餐厅的方向,只见如云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去拨打电话。
没一会儿,薛彩蓝扶着顾荣昇出来,顾老夫人紧随其后,满目担忧。
随后顾倾城和顾子渊也出来了。
不过,顾倾城倒是淡定多了,至少从表面上,窥测不出她的担忧。
南黎辰的视线的落在顾倾城的面容上,不动声色的观察她。
然而,他失望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顾倾城丝毫的情绪波动。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以此遮敛了眸底的冷厉。
他自认为能窥测人心,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透顾倾城。
顾倾城啊,你到底是真的冷血无情,还是将自己掩藏的太深?
鲜血顺着顾荣昇的额头流下来,十分触目惊心。
薛彩蓝和顾老夫人大惊小怪的叫嚷着,顾玉琼听到后,顿时面如菜色。
她尴尬地微笑:“阁下,让您见笑了。”
“的确是见笑了。”南黎辰毫不客气地嘲讽,“说不定下次拜访,会见到更精彩的闹剧。”
顾玉琼:“……”
听到南黎辰的讽刺,顾倾城在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精辟!
她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她自以为无人知晓,只不过早就落在了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她的南黎辰眼中。
顾家的罪魁祸首摆明了是她,她却像无事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南黎辰勾了勾唇角,声音如潺潺山泉,好听至极,可说出的话,却令人分分钟跳脚。
“顾小姐,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鸡飞狗跳?还是说……”
他突然顿了一下,越发意味深长:“顾小姐喜欢招猫逗狗?”
顾倾城:“……”
顾玉琼连忙解释:“阁下,不关倾城的事,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
“意外?”南黎辰的视线始终没从顾倾城身上移开,“不见得吧?”
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难道还会是巧合?
南黎辰坚持这样认为,顾玉琼面上虽然在为顾倾城开脱,实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被南黎辰不分青红皂白的嘲讽了一通,顾倾城忍不住反唇讥讽:“身为一国阁下不去处理国家大事,反而处处看戏,你我半斤八两,谁都没资格说谁。”
“你这是承认自己处处惹是生非了。”
惹是生非?
亏他是一国阁下,连词都用不准确。
顾倾城面无表情:“阁下,您看清楚,受伤的人是顾先生,动手的人是顾老夫人,我可是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何来惹是生非一说?”
她的视线游离一圈,瘪嘴:“怕是您眼睛有问题吧?强烈建议您去医院检查检查视力,免得某天看错了一个小数点,让国家蒙受巨大的损失。”
说毒舌损人,顾倾城也是个中翘楚。
果然,南黎辰眉头拧了起来。
生怕南黎辰生气,顾玉琼连忙转移话题:“倾城,你怎么与阁下说话呢?向阁下道歉!”
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顾倾城微笑:“顾秘书,就算你是阁下的秘书,也不能如此护短不讲理吧?从头到尾我没有说一个脏字,而且话题是阁下先挑起来的,为什么是我道歉?就算要道歉,也该是我们的总统阁下吧!”
“牙尖嘴利!”南黎辰冷嗤。
顾倾城不甘示弱:“彼此彼此。”
白零捂脸,有点不忍直视。
像个幼稚的小学生一样与人斗嘴的人,是他们向来沉稳的阁下吗?
南黎辰和顾倾城虽然在唇枪舌剑,两人之间却有种莫名的默契,仿佛谁都融不进去。
很显然,顾玉琼察觉到了,她的双手垂在身侧,长长的睫毛敛下,遮住了眸底的嫉妒与不甘。
明明她才是阁下的秘书,明明她才是与阁下更亲密的人,为何阁下对她总是公事公办,冷淡到了极致。
可顾倾城呢?
他们分明才见了几次面,却好像老朋友一样熟稔。
她不甘心啊。
压下心底的不甘,顾玉琼依旧言笑晏晏:“好了,倾城。阁下是客人,不要跟客人顶嘴,去看看爹地吧!”
顾子渊巡视一周,最后对顾玉琼道:“大姐,你还没看爸爸呢!”
顾玉琼:“……”
笑容一僵,再也挂不住了。
从餐厅里的闹剧开始,到薛彩蓝扶着顾荣昇出来,顾玉琼除了陪着南黎辰,不停地指责顾倾城外,反而将自己口口声声喊着的爹地抛到了脑后。
这会儿被顾子渊戳穿,她是真的装不下去了。
“阁下,我……”她看向南黎辰,再无昔日里优雅的风情,无措起来。
南黎辰没理他,白零出声打破了尴尬,他朗声询问:“顾先生没事吧?”
这会儿顾荣昇也缓过来了,摆摆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