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武文斌骑着马,向村外走去,他准备去旅部负荆请罪,找旅长去做检查。甚至做好了被关禁闭的打算。
昨天早上,他带着独立排的战士凯旋而归,刚到村口,就看到韩战梅跟张雪英站在村口在等待他们。
“你们怎么在这里?外面冷啊。”武文斌打着招呼。
“哼,也不会说点好听的,战梅姐昨晚可是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好担心你呢。”张雪英撇着嘴说着。
“拜托,在那个你字后面加个们好不好?再满嘴跑火车的,当心我撕你的嘴。”韩战梅嗔怒道。
“好好好,你们领导说话,俺躲一边去。哎,那个谁,把伤员抬到那个房间去。”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韩战梅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回过头来问武文斌:“情况怎么样?”
武文斌将整个过程对韩战梅详细说了一遍。韩战梅听得目瞪口呆。对着武文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是说只用了二十分钟?”
“差不多吧,反正就是多点也多不了几分钟。”
“你啊,总能给人带来惊喜。难怪旅长还有团长政委都这么看重你呢。”
“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是他自己炸掉的嘛。我还没有打过瘾呢。再说了,这一炸,速度倒是快了,可是我这趟除了那一个连伪军的装备,剩下就捡了几条破枪,什么都没捞着。还浪费了那么多的炮弹火弹的。特别是那些火弹,全都打光了。这一趟,我赔大发啦。”武文斌一脸无辜的说着。
“你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该喊赔大发的应该是中村一郎才对。他不但赔了据点和特别战队,还白搭上一个中队的鬼子。嘻嘻,想想都解气。”韩战梅嬉笑着。
“恩,那倒是,这一次咱们独立排一战立了威,也算是为一连和政委报了仇。”
“恩,文斌,谢谢你了。”韩战梅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武文斌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问道:“你没有不舒服吧?”
“没什么,我在想怎么跟旅长交代呢。”
“是啊,这一仗,咱们可是打痛快啦,不过旅长那里可不好过关呢。这样吧,我明天去旅部见旅长好了,至于旅长打也罢,罚也罢,我都认了。”武文斌说着。
“还是我去好了,我是政委,况且当时命令是我下达的。所以抗命的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韩战梅对武文斌说道。
“不行!”武文斌断然否决:“我是军事主官,而且部队是我集合的,怎么能让你承担责任。况且我是男人,更不能让你---”
“打住,打住。重男轻女是不是?”韩战梅打断他的话。继而换了一种语气,柔柔地说道:“文斌,你看这些战士,他们在自豪,他们在骄傲。这一仗,让咱们独立排有了个性,有了天下为我独尊的气势。有了战胜一切敌人的自信。而这一切,都跟你不无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现在就是这支队伍的灵魂。所以,我来承担抗命的后果,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独立排,为了这支我们付出了千辛万苦的队伍。我不能让这支队伍刚刚鼓起来的士气受到任何伤害。文斌,这次你就听我的吧。”
武文斌半天没有做声,片刻才说道:“先去整理部队吧,今天事情挺多的。完了你也早点休息好了。”
第二天一早,武文斌让通讯员备好马,带着他向旅部走去。
昨天晚上他想了好久,客观的说,韩战梅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战士们如果知道他打了胜仗还被处分撤职,那么肯定会受到影响。但是,让一个女同志为他承担责任,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况且,他也不相信,自己受点处分,会影响部队的士气。而且上级也一定会有所考虑,做出公正的处理。所以,今天一早,他就准备自己一个人先去旅部。
刚出村不久,就看到前面路上有人,追上去一看,竟然是韩战梅带着几个战士在赶路。不用说,大家想法一样,都是准备去旅部。
看到武文斌赶上来,韩战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说道:“那就一起去吧。”
到了旅部,二人先来到野战医院。听医生说政委已经醒了过来,连忙跑进病房。
政委还是浑身缠满纱布,脸上也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斜靠在床上。看到他们进来,轻轻摆了摆手。
“哥!”武文斌听到一声呼喊,就看到韩战梅扑到床边,泪如雨下。
“哥?”武文斌呆住了。
“小梅,别哭了。哥死不了。”政委把手挪到韩战梅肩膀上,轻轻拍着,一边说。
“哥,我来晚啦,你怎么样啦?好点没有?”韩战梅关切的问道。
“哥没事,当兵打仗受点伤很正常。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小武子,你过来。”政委虚弱的说着。
武文斌来到病床的另一边,靠床坐了下来。“政委,你---”
政委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小武子,以前没有告诉你,小梅是我的妹妹---”
“哥,现在告诉也不晚,你歇着,我回去再跟他说。”韩战梅说着,白了武文斌一眼。
“小梅啊,你这个脾气,估计没少欺负小武子。”
“我哪敢啊,就说今天,人家来替他背处分,他倒好,招呼都不打一个,自己一个人就走了。哼!”
“是你先走的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你没有跟我说。”
“你等等,小梅,你刚才说替小武子背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