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扬手扔出一件东西,打在蛇身上。
“扑”地一声轻响。
两人面面相觑。
锋利的弯刀弹向了半空,落入林中不见。
那是杨老头的武器,一把弓月刀,很是锋利。
李惜曾见杨老头用它一刀切下半只金甲鳄,金甲鳄的背甲常被修士用以作胸腹处披甲,最是坚韧不过。
可这一刀却没在这东西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李惜手中一张青藤符出手,黑曜早跳开,藤蔓缠绕间,一阵嘶吼声,被裹住的大蛇一阵扭动,愈见紧了,拧成麻花状,没了方向,翻滚起来……
眼见大蛇翻落崖下,李惜抹了一把汗,呼了一大口气。
“黑曜!”
李惜招手,叫回了正欲扑向崖边的黑曜。
“糟糕,依兰花!”
老杨头叫了一声。
依兰花没有了。
李惜转脸。
黑脸汉子还躺在那儿,衣衫整齐。
方才老杨头已经细细地摸过了。他胸前衣衫破损,估计那个盒子挣扎间散落。
杨老头和李惜四下搜寻,只找到一个空盒子,盒子摔开半拉,里头的东西已无。
“不能碰到土,否则就遁走了。”
平三姑的声音犹在耳边。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天算不如人算,这或许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两人准备返回。
依兰花已经没了,再无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再往下!”
李惜爬下了山崖。
用得也是那根绳子。
平三姑留下来的。
方才老杨头轰了个大坑,把瘦子和黑脸汉子都埋了,发现了这根绳子。
这绳子着实是好,很有韧性,弹性又好。
李惜一手腾出,抓住崖上的一根藤蔓,尽力稳住身子,一边用手中的一把匕首去挖。
依兰花被黑脸汉子齐根裁断,现只剩下白生生的断头,渗着汁液。泥土并不多,都嵌在岩石缝里。
李惜小心翼翼地撬着,泥土唏唏嗦嗦地落下,她用手一块块接了,塞入胸前的布袋子里。
眼看依兰花没有了。
这趟算是白跑了。
失望之余,李惜把目光投向了依兰花生长的崖壁。
能孕育出依兰花的泥土,应该也是不凡的吧?
她心下想着,就这样做了。
眼看她一点一点地把泥土尽数抠下来装进袋子。
杨老头盘坐在崖上,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咕哝了一声:“她要种什么?”
一旁的黑曜抖了抖,身上波浪般的黑毛起伏。
自从入了这林子,如鱼得水,黑曜可是过足了嘴巴瘾,这毛色愈发亮了。
它趴在崖边,探了脖子往崖下张望,不时地走两圈,发出“呜呜”的叫声。
老杨头仰头又灌了一口水,说:“不用担心,你主子没事!”
他眼里有着笑意,伸手想要摸一摸,摸了个空。
黑曜忽扑向一旁的树丛,又跑了回来。
它向崖下张望,“呜呜”叫着。
李惜被老杨头给拉了上来。
黑曜扑了上去,李惜安抚地摸摸它的头。
李惜:“我还没挖干净呢,这么急拉我上来。”
老杨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这家伙担心你,一直在叫只是,我多嘴问一句,依兰花乃灵植,方圆的这些土定然是被它吸完了灵气,你这拿去有什么用?”
李惜的手一哆嗦,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布包:“我拿回去种花算了,又白忙乎了。”
“别扔。”
老杨头制止了她。
“土还是好土,这不是普通的土,只不过,里头的灵气丧失了,只要补充进去,还是可以的。”
李惜忙收了起来:“前辈,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她讨好地:“怎么补?用灵石么?”
杨老头点头:“是。”
李惜大大叹了一口气:又是灵石。
忽黑曜厉声叫了起来,双爪刨地,却是不进反退。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翻滚。
一阵阴风起,眼前一暗,崖下忽升起一个硕大的脑袋。
“蛇!”
不是那条金黄色的蛇。
一条浑身碧油油的蛇,比之方才那条有数倍粗。
悬在崖边。
蛇眼半眯,就那么看着几人,无表情。
大片的绿色阔叶草,正从崖下爬上来,四面八方延伸过去,绿油油的,与它身上的鳞片交相辉映。
黑曜趴在地上,“呜呜”地叫。
两人面面相觑。
黑曜的能力他们是知道的,在这森林里,一般的小妖物见它都要跑的。
这一路来,就连那些修士,也是因为它,而不敢对李惜他们怎么样。
原来,它一直害怕的是这个东西。
看着那漫天铺地的绿色叶子层层涌过来,黑曜勇敢地挡在她前头,拼命撕咬。黑色的身躯在绿浪里头时隐时现,毛发飞舞。
不时响起各种爆炸声,老杨头情急之中甩出的各种法宝。
李惜也是伸手在怀里乱摸一气,摸到什么扔什么。
她大喘着气。
她的修为最低,已经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看着冷冷盯着他们的那双眼睛,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她哆哆嗦嗦在身上摸:一定还有,风行符,还有的。
耳边渐没了声音,漫天的绿叶叫嚣着包了过来。
青妖蛇终于动了,往崖上漫上来,一片绿油油。
李惜身上一松。
所有的绿叶潮水般退去。
空地上,杨老头躺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