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柳镇的东头,太阳暖暖地照着,一个铺子外面,三五个人正围在一起闲聊,一边又心照不宣地拿眼睛瞄着那条土路。
土路蜿蜒着,一直延伸向远方,那里通往密林。
远远地,有一个黑点出现,就有人站起来,手搭凉棚望去。
渐渐近了,看清是一个小丫头。
大约十来岁,头发全拢在脑后扎了,简单编成一条辫子,束在身后。一身花布衣衫,衣摆上沾着不少泥污。
她后背是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篓,上面盖着一块草垫子,正缓步走来。
原在一边闲聊的几人见了,立时就有人探出去头,想瞧一瞧竹筐里有什么新鲜物事,刚一靠近,就忙退后。
一条浑身漆黑的大黑狗忽地从身后扑了出来,嗞了一下牙,白森森的牙齿雪亮。
那人忙不迭地后退,慌乱间却是撞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尴尬地笑一笑。
周围的人笑了一阵,却是早已自动让开一条道,好让那条庞大的黑狗走过去。
眼瞅着这一人一狗穿过他们面前,往街尽头一间铺子而去。
几人悻悻地退回,依旧坐回去,再次往那条路上望去。
这条硕大的黑狗,体型这么大的,极其难得,看着它凶恶的样子,许多人都打消了念头。
尤其是它腹部有一条很长的疤痕,一直从脖颈蜿蜒到腹部一侧,看着很是狰狞。
这条街上共有十数家铺子,从街头一直绵延到街尾。
都做着同一种生意。
此处地临云雾山脚下,绵延近千里,云深林密。
谁也不知道那林子里头具体有什么,反正是稀奇古怪的都有。有那进山的人进里头猎得那山鸡野兔、各种野物之类的来这里交换。也有猎得其它东西的,例如李惜此次筐里就背了两只狐狸。
红褐色的狐狸毛,毛色漂亮,这刚出了冬的狐狸毛尤其厚密。
年老的掌柜眯眼,仔细翻看,见颈下两个小洞,其余完好无损,手一拨,两只狐狸就落入身下一个竹筐内。
他弯腰,从柜台下一个抽屉里掏出一个灰布包来,摸了一会,数了六块灵石往柜面上推去。
“刘掌柜,怎的少了二块?”
李惜伸手捂住那6块灵石一把扫进袋子,一边问。
“近来生意不好做。”
刘掌柜慢条斯理地,眼皮不抬。
李惜不再争辩。
这刘老实名字叫老实,却并不老实。上回说好一张皮子4块灵石,今儿又变了。
无法,这条街铺子是不少,可是只有这刘老实这儿有足够的木灵石。
这是独一家生意。
她默默转身,颠一颠已空的竹筐,往外走去。
依旧从老路走回,慢慢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一路向上爬,一直到了镇子东头,大黑狗地在前引路,很快到了一处院子,李惜开了门,它抢着蹿了进去。
李惜先卸下筐子。
这才几步进屋,伸手在墙角一个缸里舀了一勺水,猛喝了一气。
喝得领子都湿了,这才抹了一下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侧耳听了听,隔壁没动静,估摸着张婆子还未回来。这才关了门,进了里屋。
她一进去,一只老鼠哧溜一声,也蹿了出来,飞快跳到地上。
李惜猫腰,从木板床下拖出一个土罐子来,端到桌子上,把方才的6块灵石放了进去,摇了摇,这才又重新放回去。
上面重新加盖好木板,又加了一道幻符。
无法,她没有储物袋,灵石什么的,只能暂且先存放在这里。
里头一共有三个坛子。
一个储物袋至少要500多灵石,她消费不起。
这才转身出去,从竹筐里掏出一只野兔子,三两下剥了皮,一旁的大黑狗一直盯着她看,见她把内脏一掏,就“嗖”地一下蹿高,准确地叼了去,跑到一边就大口嚼了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李惜看了它一眼。
她在万家庄守了十几日,没有见到万家人,却等来了唐家人。
他们气势汹汹,结队而来,把万家翻了个底朝天。
里里外外,都没放过。
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末了,又派了人守在那里。
李惜早在唐家人进来的时候,就抱了黑曜躲到了后山。
黑曜是李惜当日从翠云出来时,发现的。
就在老爷子的院子里,奄奄一息。半个肚皮翻开,肠子都流了出来。也不知怎的,钻到了那假山下。
是白恩发现了它。
李惜跑过去,以为死了。
她蹲在那里,刺鼻的腥味扑过来。
白恩“吱吱“叫了两声,忽然就跳到血糊糊的狗头上,对着耷拉的狗耳朵就是一口。
原本紧闭的狗眼忽然就睁开了,黑幽幽地,闪着凶光
它确实伤得很重,李惜把它抱到了住处。
它肚子上的伤口一直从脖子下贯穿到后腿根,整幅肠子都溜出来半挂。
李惜就把它塞回去,用针线给它粗粗缝合了,眼看着它很快愈合,不得不惊叹这灵兽的愈合能力。
万丹阳他们是死还是活?李惜无从知道,
整个庄子成了空庄子。
万家庄是待不下去了,唐家似乎不死心,一直派了人来察看。
李惜只能离开。
当日的事,恐怕只有黑曜知晓。
可惜,它不能说话。
并且,它和万丹阳解除了契约,这是白恩说的。
“是被强行解除的,所以,灵兽感应不到主人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