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瞧到,地上都是冰霜,一棵冰树下,端坐着一个冰人。
“这是在练功?”
老杨头搓搓手,去灶台点火。
“轰隆”一下,火光腾起。
暖黄的火光跳跃。
林平乐睁开眼。
他起身,身上的冰霜尽数消去。
他扭头,冰冷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暖。
屋门打开。
一朵红花率先冲了出来,忽悠一个圈,很快又溜了回去。
正碰上李惜走出来。
她拨开迎面而来的红花,眯起眼睛,直接往外走去。
“老杨头!”
她声音清脆,丝毫不理会院子当中站着的那个人。
昨儿她是一晚没睡。
。外面这个人,她如何睡得着?
琢磨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
这无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他还留在这里想干什么?
只是这人,赶又不能赶,打又打不过。
只能尽量无视。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得赶回云洲一趟。
无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云洲,只是这个人在,真是膈应。
林平乐似乎对无极去不去云洲一点都不在意。
他就看着李惜进出,自己静静地呆在那棵树下。
“你试试看,能不能再进去呢?”
这个是他见了李惜就挂在嘴边的话。
李惜直接摇头:“不能。”
“你试过了吗?怎么不能?再试一次。”
他握着那张画卷,催促。
或者就是一个人把那幅摊开在地面上,对着那画发呆。
似乎是要看出一个洞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怪吓人的。
“你把画还给我。”
李惜对他伸开手,口气淡然。
低头的人缓缓抬了头,脸色阴郁。
两人对视。
空气僵化。
稍倾。
“你什么时候能打开,再来找我。”
林平乐手一松,画卷飞快卷起,他一把握在手上。
“收好了。”
他递过来。
李惜不语,很快伸手过去,握住画卷另一头。
却是拔不动。
林平乐看着李惜,眼睛定定地,眸子似乎在闪光。
“什么时候,把画中的人重新画上去了,或许就能打开了。”
他深深地看了李惜一眼,然后,就向后退去。
“你得抓紧时间。”
他向后退去,飘上半空。
李惜站在那里,见天边一片云飘过,遮住了,再散开,碧空之中,什么也没有。
“走了?”
一直悄悄看着的老杨头跑过来,瞧了瞧,问。
“嗯!”
李惜回身。
屋子里,她伸手重新展开画卷,开始细细地瞧了起来。
黄色的画卷上,只是模糊的影子。
然后,她摸出了笔,蘸了墨色,开始落笔,顺着那若隐若现的笔迹下去。
淡黑色的墨线一闪,然后不见了。
“没了?”
李惜重新提笔,这回蘸了浓墨,重新落笔,也是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画下去的墨线,仿佛入了水中,了无痕迹。
她提着笔,怔了一会。
弃了笔,她翻找起来,她挑了一支。
紫竹杆子,白色的狐毛闪着柔光。
这是老杨头给她做的,用小娜的胎毛。
她定定神,提笔,灵力注入,力贯笔尖,拉着笔开始移动。
淡淡的墨色显现,闪了一会,没有消失,只是淡了一点。
她屏息,更加努力调动丹田之珠,继续。
半柱香后。
她停了笔,皱着眉头,鼻尖一撮汗。
下笔重千金。
说得就是此时的她吧?
每下一笔都得尽全力,一点一点移动,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前面的都没了,更别说墨线的粗细浓淡变化了。
看着那画了许久,才显出几条稀稀拉拉线条的画卷,她果断选择了放弃。
这幅画,她完成不了。
莫说画得像不像,关键是她连运笔都不能掌握。
画笔重,画纸涩,灵力更是不济。
“你什么时候能画了,我再来找你!”
果然,被他说中了么?
她忽然就后悔,怎么就没有再问问呢?
看样子,他是真的知道这幅画的事情。
李惜停笔,重新审视这幅画。
......
三日后。
李惜和老杨头准备出发。
“走吧!”
老杨头说。
李惜目光一转,见墙角还有好些刀具:“都不要了?”
“不要了!”
老杨头一昂头。
两人向前走了两步。
李惜一拉老杨头:“你那飞毯拿出来用用。”
老杨头一边抖出了一大块飞毯,一边说:“你这金丹修士,还要蹭我这筑基修士的飞毯,真是白瞎了这金丹修为,......”
他看一眼李惜,住口。
李惜笑眯眯地,不以为意:“是呀,我这是节省点灵力。去云洲干万里,等过海的时候,你这飞毯就可以休息了。”
老杨头手一展,飞毯飘起,两人踏上。
“恐怕用不上了,那人来了。”
老杨头忽然说。
李惜回头。
身后,万里晴空,一个黑点急驶而来。
她楞了一瞬,急声:“走。”
李惜一把揪过老杨头的胳膊,身子一晃,脚下腾空,彩光浮起,两人急速奔离。
“不用飞毯了?”
“来不及了。”
声音消散在天际。
身后,林平乐疾驰而至,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