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忽然出手,一记掌印迅猛拍出,枝叶乱飞,散尽,除了掉落的泥土砂石,哪里有人?
两人面面相觑。
“那是什么?”
林薇从坡上一跃而下,清竹随之跃落,一把拉住她:“小心!”
林薇眼睛四下搜寻。
四下安静,沟底一片茂密的野草,不高,并藏不住人。
“跑了?怎么可能?”
她嘶吼道,漂亮的脸孔扭曲。
“走吧!”
清竹道长极目四望,去拉林薇。
林薇被清竹道长拉走了,两人消失在林间。
......
碧绿的草叶一阵波动,渐渐显出人来,正是李惜他们。她一边喘气,一边警惕地逡巡着四周。
“怎么办?”
她抱着黑曜,手臂用力箍紧,黑曜的血一直在流,李惜两条胳膊都湿透了。
黑曜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也不知它是凭了怎样的毅力,才在清竹这个金丹修士手下撑了这么久的?难道自己不叫,它就准备战到死么?
李惜滴下泪来,混着血水,滴落黑曜嘴边,它下意识地抽了一下嘴角。
林薇最后那一剑,差不多切了它半个脖子.....
老杨头依旧昏迷。
这么久都没有反应,看来是伤得不轻。
李惜抬起泪眼。
仰望空无一人的坡顶,她心有余悸。
方才,她情急之下,以手蘸血,在衣襟上飞快地画了一道符。
“符画师用自己的精血充入朱砂中,可以提高成符概率.....”万重俊曾经和她说过。
情急之下,她逼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和着黑曜的血,画了一道土隐符......
这一劫算是侥幸躲过了,可是,现在她形同废人。
那一滴精血,符画师3日内不得动用灵力画符。
山风呼啸,她抱紧了黑曜,有些冷,好久没有这样怕冷过了。
“老杨头!”
无奈之下,她把目光投向地上的老杨头,轻轻呼唤。
没有动静。
她顿了顿,看着老杨头,把黑曜轻轻地放在腿上,探了手去摸老杨头胸前的衣襟。
她身上已经没有一样东西了。
老杨头的东西应该还在。
“嗯!”
李惜手一抖。
一声呻吟。
“老杨头!”
“干什么?”
老杨头气息微弱,撩了眼皮,盯着李惜探向自己胸前的手,问道。
“你醒了?”
李惜见老杨头睁开了眼睛,大喜。
一边继续:“醒了就好,你说,咱们可怎么办?你有什么法子?”
她摊一摊手。
“老杨头,你还好吧?能听到我说话么?”
她见老杨头不说话。
眼珠子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身子一僵,慢慢回头。
坡上,一个人站在那里,迎风而立。
一身白衣随风飘舞,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
李惜身子不动,轻身:“咱们怎么办?”
真是祸不单行。
血符只能用一次,此番,她已经是没有了任何法子。
她急切地看向老杨头,催促。
“我怀里有针!”
老杨头轻轻地,咳了一声。
眼珠子依旧一错不错地盯着坡上,轻挪嘴。
李惜没有动:“你没有淬毒!”她嘀咕了一声。
“那是金丹修士!”
两人的眼睛都灰暗了下去,看着飘落下来的白衣人,默然。
又来了一个金丹修士。
莫说两人受了伤,即使没有受伤,两个炼气修士,也没有那个能力驭使银针穿透高阶修士的护体真气。
今日是出门没有看黄历么?一天之内,连着碰到两个金丹修士?
两人干脆都不再动作,只是看着对方缓缓落到面前。
白衣人看了两人好一会,缓缓蹲下身子。
“你方才是怎么逃脱的?”
声音好奇,却是温和。
李惜抬了眼睛,看着他。
脸上细白,唇上两撇浓密的短须,眼神却是清澈。
只有好奇,没有恶意。
“前辈,问这个做什么?”
李惜就大着胆子。
“是用了符画么?了不起,竟然能从清竹那家伙眼皮子底下躲过。”
他指了指李惜怀里的黑曜,话锋一转:“咦,它要死了,不赶快止血的话,怕是要血尽而亡了,可惜了。”
李惜瞪着他,一边抱紧了黑曜,眼里的难过一闪而逝。
不再说话。
“你们两个也是元气大伤,走不了了......”
白衣人喋喋不休,继续评论老杨头和李惜的伤。
两人默然,只不吭声。
又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敢打断。
“你们就这样等死么?”
白衣人看着两人,有些好奇。
李惜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一句:“莫非前辈有什么法子?”
对方这才拍一拍手,笑了一声。
他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瓷瓶子来,倒出两粒丸药来。
伸到李惜面前,白皙的掌中,绿光闪烁,两粒丸药滴溜溜地转,似乎是要跳出他手心。
“给它服下!”
李惜咬着嘴唇,接过来,看看眼睛已经阖上的黑曜,一狠心,把一颗药丸从它嘴里塞了进去。
黑曜迷迷糊糊地,咕咚一口就咽了下去。
李惜紧张地瞧着它,不放过它的任何表情。
“哎呀,你看!”
老杨头轻叫了一声。
黑曜不停冒的脖子处,已经止住,其它地方也是。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