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之间申璎正站在外边探头探脑朝屋里看,被绝尘杀神一样的眼神一看吓得一个哆嗦,发觉自己藏不住了这才悻悻站出来。
厉千帆看到她,语气依旧客气,只脸上现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疏离。
“申璎姑娘,进来吧。”他道。
申璎见他如此态度心里失落不已,咬了咬嘴唇进了屋子,看到祈绣的时候一抹心虚一闪而过。
“咦?你不是那个……”祈绣指着她,惊讶道。
“你们见过?”厉千帆见她如此反应不禁问。
“没有!”申璎大言不惭地否认,谁知祈绣早已急火火挡在厉千帆前面,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见过见过,上回来我家里打听你的那个人就是她。”
祈绣一门心思认为那次登门之人与厉千帆有过节,这会两人当面锣对面鼓,她几乎是下意识挡在厉千帆前头,凶神恶煞瞪着申璎,活像老母鸡护犊似的,生怕他吃了亏。
厉千帆被她的举动惹得心头一暖,轻轻将严阵以待的祈绣拉回来。要是不说他倒忘了,那日祈绣说过自己家里来了个怪人,为了打听他还险些把她打伤的事情,那时他便猜测八成又是申璎。只不过那时祈绣也不认识申璎,而他也不想多招惹她,便只悄悄拜托了几个朋友平日里对祈绣暗中看顾些,免得申璎又来找茬。
这会轮到申璎惊讶了,讶异道:“你怎么看出来的!”话一出发觉自己露馅,连忙把脸别去一边。
那日她刻意找人帮自己伪装打扮一番,说话时候也尽量粗声粗气,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本身的性别了,眼前这个白痴姑娘一怎么能眼识破呢?
难怪她自称“哥哥”的时候祈绣一脸“你有毛病吗”的表情。
祈绣抓抓脑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弱弱道:“我又不瞎。”她原本的意思是就是大夫,要是再一眼看不出眼前人的性别也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了。
不过这句话落在申璎耳朵里,听着就好像在讽刺她似的,不由气从中来,狠狠瞪了她一眼,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反正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地事情。
眼见着气氛有些僵,乾坤路赶忙打圆场,“那个那个,嗨,原来二位姑娘是旧识啊!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申璎,你来都来了,就也别端着啦,我瞧祈绣姑娘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道个歉呗。”说着乾坤酒冲申璎眨了下眼睛。
申璎虽然平日里有些刁蛮任性,却是个敢作敢当的利落性子,做错了道歉也没什么可扭捏的。只是对面的却是祈绣……一想到厉千帆比维护自己更加维护她,申璎心里小醋坛子登时翻了个底朝天,那叫一百个不乐意。
刚要反驳,一眼瞥见一旁默不作声的厉千帆,他虽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态度。申璎知道厉千帆心性坦荡正直,若是自己知错不改,还指不定他日后会不会更加疏远自己。
“祈绣姑娘,对不起。”申璎磨磨蹭蹭上前,道歉的心是诚恳的,语气却不怎么好。
“没、没关系。”祈绣至今还不知道,那日骗她去翦云山寻找师傅的字条是申璎的恶作剧,闻言茫然地抓抓脑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自己道歉。
“嘿嘿,这不就好啦!”乾坤酒很捧场地笑道,“祈绣姑娘刚缓过来,咱们也不好多待了。等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说一声,咱们再出发。”说罢,乾坤酒抬脚欲走,一边悄悄给申璎使眼色。
“说起这个,我倒有两件事情要说一下。”厉千帆对几人道。
“什么事情?”乾坤酒问。
“第一件。”厉千帆看了看申璎,“你一路从天极追到中原,浣水城,扁陀山,长平城,抱春城到翦云山,一定也是用了金蝶粉吧?”
申璎心虚地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到自己的脚尖……
“东西是好东西,只不过用在我们身上不太合适,还请将我和阿绣身上的金蝶粉除去。”
“除去就除去,干嘛还捎带上这个白痴……”申璎瞪了一眼祈绣嘟囔。
这话自然逃不过厉千帆的耳朵,闻言眸色倏然转冷:“申璎姑娘,还请注意措辞。”
申璎被他这么一说,眼圈一红险些哭出来,使劲忍住眼泪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往祈绣后背上撒了一种不知是什么的药水,没好气道:“好了。”
厉千帆面色温和不少,道:“第二件事……”他目光在乾坤酒和申璎之间转了个来回,“你们兄妹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行走在中洲是不是不妥呢?”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妹妹!”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哥!”
申璎和乾坤酒异口同声道,皆不可思议看着厉千帆。
“咦?你们是兄妹啊?”祈绣也惊讶不已,左右端详了他们二人一番道:“长得确实好像,要是乾坤没有这一圈胡子就更像了。”
难怪那日在山林里绝尘要杀申璎的时候乾坤酒那么着急。
“可是你们为什么一个姓乾坤,一个姓申?我听说一家人的姓都是一样的。”祈绣不明就里问。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地看向别处。
自然是假名字。厉千帆没有当面戳破他们,继续道:“二位在这里是否有些太过显眼了?尤其是申璎姑娘。”
想把自己赶回天极?申璎听出他的意思,连忙摆手,“我出来是经过父……父亲母亲同意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走。你非要赶我走我就……就……”她突然卡住,眼珠子咕噜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