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姓孙,原名孙二蛋,后来嫌不好听,便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威武,全名孙威武。
他本就是个街痞流氓,仗着自己滚圆肥胖下盘稳,收了几个混混当小弟,平日里混迹于街头巷尾,专会欺贫霸弱耍无赖。寻常人家见了能躲则躲,躲不过也大都选择破财免灾,给几个银钱打发了事。
这几个人本就没什么真能耐,平日里不过仗着大家不愿与之多纠缠作威作福惯了,这会儿突然受了这窝囊气给孙威武气的,牙咬得咯咯作响,一脸的横肉都炸起来,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一见对方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胖子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不禁恶向胆边生,对几个小兄弟一招呼,一众人二话不说就挥拳头冲祈绣过去。
祈绣从小到大没少遇到过这种情况,从前都是先发制人,一把毒粉撒下去,对方十有**都招呼不住,她也因此成了长平城小有名气的“群架王”。
但此刻见他们齐齐冲过来,她却没有出手,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一只胳膊不住地晃动着,姿势看起来既好笑又怪异。
对面几个混混没有一个将注意力分到她的手上,风一样冲着她就蹿过来。眼见着几个人的拳头就要贴上自己的脸了,祈绣为了保命,千钧一发之际退了一步,干脆利索一甩手,只听荒凉的城郊古道上顿时一片哀嚎之声。
她见状不禁摇头感叹,果然,还是洒毒比较适合自己。
不知道这小姑娘给他们洒了什么东西,几个人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着身子,捂眼睛的捂眼睛,捂鼻子的捂鼻子,只觉得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一会儿火辣灼烧好像被火燎过一样,一会儿又寒凉如浸入冰中,偏偏又碰不得,一阵风吹来都恨不得掉层皮一样疼。
她自己闲着没事就喜欢配些药,有治病救命的良药,也有能要人性命的毒药。平日里出门在外,祈绣身上永远是毒药多与良药,各式各样的毒药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她配不到,虽然大多数都不会伤人性命,但却别要人性命还让人痛苦。至于具体是怎么个痛苦法她就不知道了,她只负责不伤人性命,有没有亲身试过。
几个人的哀嚎声一阵大过一阵,那胖子疼得受不了,硬是咬着牙爬到她身边来,一口一个姑奶奶叫着,求她给个解药。
祈绣的心思却没放在他身上。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腰间那个红色的剑穗上,一脸受了骗之后的无辜模样。
“奇怪,怎么跟千帆说的有点不一样啊?”她看着剑穗喃喃自语。
厉千帆的原话是:把这个随身系好,若是路上有人欺负你就亮一亮这个剑穗,寻常宵小看到了便不敢拿你怎样,厉害一点的也会顾忌一下。
她方才可是照着千帆的说法拼命晃动那个剑穗啊,胳膊都快晃断了,怎么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有反应的呢?
“难道这几个人不是寻常宵小,也不是稍微厉害一些的?那该怎么办啊……”她继续自言自语,“那还是先离开好了,下次见到千帆再问问他!”
言罢祈绣一转身跑到方才那名少年身边,将他的身子翻过来,入目是一张鼻青脸肿,青红遍布到连亲妈都认不出的脸,且这会儿已经昏过去了。
她将少年从地上扶起来,麻利地背在自己身上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求生欲爆棚却又深陷绝望的眼睛。
背着少年走了两个时辰,路上终于见到有行人往来。再走一会儿,路上人烟见多,她找到一家小客栈,照例要了最高最宽敞的房间,又吩咐小二打来一桶热水,安顿下来之后给少年里里外外洗干净了,才将他放回床上,诊病看伤。
与当时为厉千帆看伤的情况不同,这回祈绣虽然为这少年擦拭身体,也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个精光,却是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带,以至于最后给他穿完衣服,她连他的身体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少年身上除了最后挨得那一拳比较厉害,其他的都是皮外伤。祈绣拿出随身的药膏一点一点帮他涂在伤口处,等了一会儿见少年始终不曾有醒来的迹象,便先自己出去觅食了。
她一早就出门,又是打架又是救人,还背着个大男人走了一路,此时已经过了晌午,自是饥肠辘辘,看见吃的眼珠子恨不得都掉出来。
她吃饱喝足,遥望西边日头将落,想到客栈中的人这会儿应该醒了,便不紧不慢往回走,谁知一进房间,床上的少年姿势竟与自己出去时候一模一样。
这样一个昏迷的人是叫不醒的,祈绣站在床边皱着眉思索半天,最后将这少年身下的被子扯出来盖在他,自己又找了另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和衣而睡。
到了半夜,那少年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祈绣迷迷糊糊听他似乎发出几句呓语,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地板又硬有凉,她睡得极不舒服,第二天早早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就去看那少年,谁知他依旧维持着自己将他放在床上时候的姿势,像是死了一样。
照理说,若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会儿早应该能醒过来了,即便是胸口那一拳伤的比较重,却也绝不会伤了根本,若这时候还未醒来,恐怕还有什么病是她没有检查出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祈绣立刻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检查了一边,最后终于确定一点,这少年的脑袋受了伤,而且受伤之前似乎还服过什么药,只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