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镇南五里,十方山落英林,素来是云来镇上赏景的好去处。
乾坤酒没想到绝尘竟然真的说出一处地方,惊讶之余又想着本也没什么事情,索性去探探真假。
雁寻一听是要爬山连连摆手,申璎也直嚷嚷爬山累,最后还是厉千帆和祈绣同他去的。
“丫头,累是假,不想看到千帆才是真吧?”雁寻坏笑着调侃。
申璎白他一眼“别整天丫头丫头的,说的好像你多老成似的。”
“我可不就是比你老成么。”雁寻呵呵笑,“你怎么不缠着千帆去了?不会真放下了吧……这么快?”
申璎看看几个人离去的背影,眉宇间失落展现,唇角的笑都带上一丝锥心的苦涩,“我追了他一路,从天极到中洲,可他就算知道我在后面,还是一次都没有回过头看看我,就好像现在这样。可是祈绣一出现,他的眼睛里就再也容不下旁的了。”
“要占据一个人的眼睛还不容易?”雁寻唇角一扯,“你现在瞧着我,我也瞧着你,我的眼睛里可还有其他的?”
申璎一愣,不知不觉就盯着他的眼睛看起来。只见他漆黑的瞳仁里两个小小的倒影,正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你瞧,这样算不算的我的眼睛里全都是你?”雁寻浅笑着问。
虽说天极比中洲民风开放,但申璎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暧昧的话,心头莫名一紧,连忙别开脸去,一个“算”字说得声如蚊呐。
“呵呵。”雁寻笑笑,慢吞吞坐回椅子上,“你瞧,这几日没有千帆,你不照样过得很好?”
“不然还能怎样呢?”申璎认命似的叹口气道,“总也不会少条胳膊缺条腿。”
他看着客栈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漆黑的眼睛里虽仍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但嘴角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明艳清澈,“其实哥哥也喜欢祈绣,只是他比我看得开,看出来她更喜欢千帆哥哥,哥哥就什么也不说,只默默的关注她。所以我这几日常常想着,哥哥没有祈绣能活的一样好,我没有千帆哥哥兴许也能活的一样好。”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申璎回头去看,只见雁寻兴奋得眼睛里都快生出星星来,兴致勃勃凑过去问:“你说什么?乾坤兄喜欢小袖子?”
“嗯……啊!”申璎蓦然回神,惊觉自己说漏赶紧捂住嘴,但见对面的雁寻一恍然大悟的模样,两只眼睛闪呀闪,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圆不回来了。
“你……你不许说出去!”左右已经被他听去,申璎索性开始威胁他。
雁寻黑眸里笑得跟只狐狸似的,懒洋洋直起身子,“那我要是说出去呢?”
“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雁寻突然笑着凑近她。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眨呀眨,带着一点奸诈赖皮,似乎在说你能奈我何。黑黝黝的瞳仁深处笑意盈盈,轻柔慧黠,不知不觉就引得人挪不开眼睛。
申璎的心跳蓦然加快,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呀小公主,你就要怎样?”见她不说话,他存心要看热闹似的继续向前凑,声音很轻很轻,温热的气息喷在申璎脸上,带着淡淡龙井新茶的清香。
申璎猛的推开雁寻,转身蹬蹬蹬跑开了。
雁寻正想看她难堪,冷不防她突然推自己一个趔趄,手劲之大粗鲁蛮横,也幸亏他手疾眼快扶住桌子才没有摔着。
坏笑凝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怨念。
这年头,女人们都这么野蛮吗?
雁寻一脸晦气得重新坐下,转瞬间又想到乾坤酒也喜欢祈绣,又忍不住幸灾乐祸。
厉千帆啊厉千帆,一个绝尘你还没应付好,又来了一个乾坤酒……眼前隐约浮现出厉千帆头大如斗的抓狂画面,雁寻激动的恨不得马上就把他抓回来,坏心眼地想着用他的不幸来来取悦一下自己的小心脏。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星光漫天,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坠在半空,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
厉千帆一进门就看到空荡荡的客栈大堂里,只有雁寻一个人歪歪斜斜坐在椅子里,面前放着一只茶碗六个茶壶,连掌柜都已经忍不住困意趴在账台上睡着了,他却还双目炯炯有神悠然自在喝着茶。
“喝这么多茶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吗?”祈绣看着满桌子的茶水问。
雁寻听见她的声音整个热跟上了发条一样,“噌”的一下从椅子里弹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
祈绣茫然望着他,“我们回来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高兴啊!”雁寻咧着嘴,两排牙齿白森森的,两只眼睛来回在三个人身上飘来飘去,特别是看见乾坤酒的时候,那笑意越发深,看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找我们有什么事?”厉千帆一见他这幸灾乐祸的贱模样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同自己有关,而且多半还不是什么好事。
雁寻一把勾住他脖子,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外走,“我有一个惊天秘密……”
他故意留了个话尾巴让留下的乾坤酒和祈绣听见,两个人茫然相视。
“什么秘密?”
“不知道。”
……
雁寻给厉千帆说了什么乾坤酒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从那一晚上起厉千帆每次看他的眼神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总是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防备,似乎还有些沾沾自喜,其中还掺杂着些许忧心忡忡,总之五味杂陈,难以一言蔽之,瞧得他心里头怪别扭。
除了厉千帆,另外一个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