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上仍有拒绝之意,乾坤酒笑嘻嘻道,“厉兄,大家一路上早就是兄弟了,你若是让我们回去自己去冒险,我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这种弃兄弟不顾的事儿我乾坤酒可干不来。你要是不愿意咱们一起,那就各走各的。至于两位姑娘,我给你看好咯,保证一根头发丝也少不了。”
“就是,我才不要回去!”申璎见乾坤酒向着自己,连忙点头附和。
祈绣仿佛没听见几个人的对话一样,走到吴老二面前道:“那走吧,方才听你说你家人都病了,最会看病了,身上也有不少药呢。”
“几位恩德,我们兄弟在此先行谢过!”吴老二与后面的十几个汉子齐齐磕头。
众人在前面走着,祈绣看厉千帆迟迟没动便过去问他怎么了。厉千帆黑着脸捏住她鼻子,咬牙切齿道:“你这丫头方才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唔……不是不让申璎他们跟着?”祈绣被捏的眼泪汪汪道。
“那、你、呢?”
“我跟着你啊,刚才不就说好了?”
怎么就说好了?什么时候说好了!见她煞有介事地和稀泥,厉千帆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跟她又说不明白,只能狠狠拧了一下了她鼻子,“进城后跟紧我,一步不落,记住了!”
“哦。”祈绣眼泪泪汪汪揉着通红的鼻子,点头如捣蒜。
……
兴许是因为怕走漏风声,原本应该严加盘查的守城士兵对厉千帆几人只是简单盘问之后便放行。
地上的青石板路有的已经开裂,有些被整块掀起,仔细看看的话,似乎到处都有刀剑砍过的痕迹,碎石与木屑满地都是,有些地方还泛着淡淡的红色,却不知是谁的血了。路两边的民宅闭紧大门,店肆破败空旷,有些房间因为荒废已久而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好好的一座城被摧残得萧瑟荒败。
黎川城内人影寥寥,他们走在空旷的城中显得异常突兀,偶尔有过路的百姓也都步履匆匆,看到他们几个生人都是一脸戒备之色,随即张惶四顾,生怕他们与蛮夷是一伙的。尤其是看到乾坤酒的异族装扮之后更是吓得脚下生风,即便厉千帆表示自己是中洲人,对方还是不能放下戒心,听也不听便远远跑开。
被那人这么一喊,众人听到几声“吱呀吱呀”的声音,环视一圈才发现,原来是有些有人的屋子窗户都漏了个小缝隙,缝隙后面是一双双夹杂着戒备和恐惧的眼睛,悄悄盯着他们。
“看来我们难以找到落脚之处了。”厉千帆见状对几人道。
“厉兄弟!”正在这时,吴老二他们也陆续悄悄潜进城中,看到他们几个正在街上徘徊便赶了过来。
“黎川平日里便是这样的吗?”厉千帆问。
吴老二环视一圈苦笑,“没这么荒,毕竟我们得活下去,不过也好不了多少。看这样子是蛮夷才走不久。”
“千帆,我渴。”祈绣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道。
在黄木林的时候她便说自己渴,折腾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水。厉千帆见她嘴巴泛白,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转身问:“吴兄,我们长途跋涉来此地,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客栈了,可否去您家给两位姑娘借碗水喝?”
“瞧厉兄弟说的,什么借不借的。你们几位是侠义之人,愿意帮我们黎川的百姓,别说是几碗水,就算是让我吴老二拿命报答也不为过的。只是……”吴老二面露为难。
“可是不方便?”厉千帆问。
吴老二脸上似有不忍,“并非我不想让几位来,实在是我家妻儿老小一个接一个病倒,这病来的蹊跷,白日里只是头昏,夜里便发起热来,动也不能动。而且几位兄弟家里也是同样的情况。这病似乎能传染,我实在不敢让几位进门啊。”
“既如此,我们自然不便叨扰。”
这时后面一个瘦一些的男人站出来道,“我姓张,几位若不介意便去我家吧,我家妻儿未得病,只是小门小户,恐委屈各位了。”
“多谢。”厉千帆弓手称谢,转身对吴老二道:“阿绣素来不耐热,待稍微缓过来些便去众位家里诊病,此间还要麻烦吴兄尽量将病人聚集在一处,这样也方便问诊。”
吴老二念叨一声“真是撞见活菩萨了”,便联合众人一起去聚集病号,剩下张三全引路。
过不多时,吴老二便将能动弹的病人引去自己家中,见到祈绣他们来了之后脸上顿见喜色。
祈绣按照次序一个个问诊,将他们的病症都一一记下来,最后细细做比照。
吴老二他们在一边看着,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都着急到不行。只是看祈绣认真的模样也不敢上前打扰,只能原地来回走。
过了半晌,祈绣终于说话了,“他们到了晚上是不是会生出红色的疹子,脸色通红,到了白天就消下去了?”
吴老二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称是。
祈绣又问:“那他们是一起生病还是有先后的?你们把他们生病的过程给我说说,越详细越好。”
吴老二想了想,道:“有先有后的。我们几家住得近,有时候出去回不来变相互照应着。原本只是我家的孩子发热,到了后来就是我家婆姨也跟着病了。期初我们以为就是寻常的寒症不在意,可再后来是赵家妻儿,刘家妻儿……一个个病下去之后我们才发觉这病来的蹊跷。请了大夫开了方子,汤药也喝了不少,但就是不见好。不过说来也怪,这病虽然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