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音袅袅,暖香醇粹,身姿曼妙的舞姬甩着水袖,簇拥着中央那个身形尚且稚嫩的身影,旋转又分离,不见丝毫媚态与矫揉造作。
很显然,欣赏她们她们舞姿的,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或者是值得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的对象。
只是,她们没有一个人保有丝毫的松懈,至于原因……
“对,就是这样,你们都要围着我转,还有这个衣服,我要曳地长裙,级仙气的那种!”少女妍颜初绽,收了那种调皮的模样,此刻的她宛若闺秀般美的清新而脱俗。
领舞当即应道:“是,主子还有其他吩咐吗?”
衣戈看了看身上繁琐却好看至极的衣裳,思索了片刻,才施恩般的摇了摇头,道:“暂时先这样吧,对了,找到表哥的踪迹了吗?他都消失很久了,但是我最近总觉得心里不舒坦,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生。”
“回主子,少宗主的踪迹尚未查到,只是最近,夏侯府上住进了一批商人,看模样,似乎像是被打劫过的富商,那个领头的脖子上带着那么粗的金链子,也不怕把脖子给坠断了!”
金链子?那岂不是很有钱?但是夏侯泽那家人,不像是缺钱的啊,他们怎么会接待这样的客人。
“可问清楚了?是否是皇帝派过去的?”
“不是皇帝派过去的,夏侯逸那个官职,最好的处境便是不掺杂这些事。除非皇帝嫌朝廷局势不够乱,要不然不可能会在现在将富商安排到夏侯府上的。”
“可是夏侯逸现在才是最中立的一方啊。”衣戈还是不能理解这些上位者的心思,这弯弯绕绕的也太麻烦了吧,他们不嫌累得慌吗。
“这……主子还是换个话题吧,毕竟这种事,不是属下一个舞姬可以猜测的。”
衣戈扯下身上披在最外层的舞衣,脱离众舞姬,朝着上座缓缓走去,莲步轻移,背影说不出的绮丽曼妙。
舞姬们却不敢松懈,自家小主子这样子才是最吓人的,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安排你去做什么事,又或者,会将你塞到哪里却不告诉你原由。她们中间,已经莫名有十多个姐妹这是这样突然消失的。
一个坐在铺着小巧繁花的垫子之上,粉色的小垫子衬托着这个人更加的稚嫩,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站在厅中的人一阵心惊:“你们谁去皇宫里打探打探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富商……也太有钱了,最主要的事,我感觉他竟然比我还有钱!这钱一定来历不明,说不定就是从我这里流失的!”
舞姬们:“……”
天呐,谁来告诉她们的主子,那是訾宿国的皇宫啊,不是谁家菜市场的大门,想进就能进,说的那么轻松,她们入行才一年啊。
衣戈捻起一块方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怎么……没听清吗……”
一年的时间不短了,她们这群猪脑子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在那一年之前的前辈们都去了哪里,她会白白养着一群饭桶吗?
自从出了千素的事,衣戈对自己这些手下的要求就格外的严格,她甚至切断了每一批线人与前一批的联系,这样可以在最大限度内保证消息的保密性。
虽然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是这也是她最近所能想出来的最合适的办法了。
“怎么?你们不想去?”
“不敢。”
“哦,那这件事……”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说罢。”
“门外有人求见。”
“哦?”衣戈有些惊讶,能找到御音坊这个地址的人还真是不多,怕是来着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衣戈问道:“是谁?”
“从衣饰上来看,应该是商人。而且,不在目前所掌握的资料之中。”答话的女子身上穿着门童的服饰,低着头的她让人看不见长相,但是那通身普通至极感觉,倒是很难让人对她有特殊的印象。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担忧主子不愿意见的,万一再扣一个处事不利的帽子给她,那事情可就得不偿失了。真是怪自己手欠,那个商人给的符箓实在是少见,饶是她这个制符世家传人都觉得移不开眼睛。
事已至此,只希望主子能从轻落吧。
然而,她只听到上座传来意味深长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你就叫他上来吧。”
“是。”
须臾,御音坊进来一位极其抢眼的人。
粗到过分金链子挂在脖颈间,这个人却好似完全不受影响一般,步履轻盈而稳重一身金灿灿的衣服皇甫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所有钱似的,还有那一身一双眼睛容不下的满身的……肉……
衣戈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刚才吃的糕点想要吐出来!
这个人是谁啊!这么会有这么粗俗的穿衣方式!
那尚候在一旁的领舞见状,就要先一步出来赶人了。
开玩笑,衣姑娘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了,那倒霉的就是她们,她们不过入门一年不到,就这样贸贸然进去皇宫做内应,不死也差不多了。
说不定,自己做的好了,主子就不会生气,她们也就不用去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你……”赶紧出去!
领舞的话还没说出口,衣戈突然喊道:“停!你们都先下去!”
衣戈的指令来的突兀至极,但是即使是如此突然的指令,舞姬们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劝说什么。对她们来说,只要衣戈开心,要她们怎么样都行。
只要别去皇宫。
待众舞姬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