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查人员眼中,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身患绝症、交际为零的李伟是完美的死士。
燕京时间7月12日下午,相关部门急令北江省松江市调取李伟档案传真到燕京。一个多小时后,松江发来的传真件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李伟的档案一共三张纸,户籍信息表一张、小学成绩单一张、初中成绩单一张。
政治面貌无!
奖惩情况无!
初中毕业后至今,李伟的档案里一片空白。
这样一个人,是所有调查人员最不想遇见的,因为用常规手段调查他,耗时耗力还容易走偏。
调查李伟难以突破,一些力量转而调查李伟身边的女孩。
结果,调查李香时,调查人员又遇阻了。
李伟邻居口中的“黄头发年轻女孩”,在燕京毫无痕迹,这就太不同寻常了。
一个毫无痕迹的女人……
这一情况让精于调查分析的何翔十分意外。
由此,他更加坚信整个事件“有组织有预谋”的判断,同时,狡猾的对手激发出了何翔的好胜心和好奇心。
一时间,李香成了吸引众多目光的关键节点。
事实上,李香之所以没在燕京留下痕迹,一半是天然,一半是人为。
说天然……
其一,李香是个流浪歌手,在地下通道唱歌谋生,她在燕京没有雇主,也就没人掌握她的个人信息。
其二,李香没办暂住证。
2007年11月李伟第一次遇见李香,那时李香到燕京还不足一周。从来到走,李香在燕京一共停留了8个多月。这8个多月,李香一直住在朋友的房子里。
李香的朋友叫陈敏,女的,也是个流浪歌手,比李香大三四岁,两人是在金陵唱歌时认识的。
一次在网上聊天,李香说想来燕京看看,正好陈敏老家有事要离开燕京,而房子却是一年的长租,还没找到下家。当时李香问过,为什么租那么长时间,陈敏说燕京的房价涨的很快,房租也跟着涨,当时她想在燕京扎根,担心房东半路涨房租,就一口气租了一年的。
这个房子转租了好几手,陈敏也是从三房东手里租的,她走的急,加上不打算回燕京了,从李香手里拿到钱,连合同都没签,把自己的合同留给李香,就离开了。
在燕京没有正式工作,房子又是这么来的,李香不办暂住证也没人找她麻烦。
其三,李香之前一直染发,不是黄就是红,后来怀孕了,为了孩子着想不再染了,离开燕京时,她是黑头发。
其四,李香验孕是自己在家验的,后来因为李伟和她对孩子留不留存在分歧,两人一直没去医院检查。
这其实也很平常,社会之大,什么情形都有。有些女人知道自己怀孕了,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左一个检查右一个检查,生怕孩子出什么问题。而有些少女,尝jìn_guǒ怀孕,因为种种原因不敢公开,从怀孕到生产,一次医院都没去过,在厕所里产子的也大有人在。
李香没去过医院,也就没有记录。
至于人为……
2008年还没全面执行手机卡实名制,李伟和李香的手机卡都是“临时账号”。
李伟跟在于今身边干过脏活,一些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有的,从不将手机卡绑定实名。
而李香游走全国,因为不同城市打电话要漫游,收费贵,所以她的手机卡换的很勤,经常是话费用光就扔,更是懒得实名绑定。
两人交际圈子都很简单,属于那种手机通讯录里存的号码不超过30个、常用的只有四五个那种人。
再加上李伟接受任务后,刘行健和于今一起帮他扫尾,所以想从已经销毁的手机卡号里找信息,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最关键的是,找到李香又怎样?
就算调查人员神通广大能跑到美国找到李香,最多不过是找到了李伟的行为动机——舍命给孩子留笔钱。
李香没见过于今,更不知道边学道,从香港护送李香到美国的几个人,都是刘行健通过外围人员的外围人员,雇佣国外机构聘请的,李香的背景与边学道和有道集团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想查?
任何一个线索分支,都够调查人员喝一壶的。
……
……
樊青雨苏醒了。
在人口超2000万的燕京,樊青雨坠楼这样的事,跟一块砖头掉进长江里差不多,“噗通”一声过后,没有多少波澜。
刚醒过来的樊青雨精神有点恍惚,稍稍用力,感觉右腿和左臂都硬邦邦的,一股酥麻之感传到大脑里。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詹红。
见表姐醒了,詹红回身招呼丈夫:“洪剑,洪剑,姐醒了。”
身材日渐发福的洪剑推门走进来,站在詹红身后,看着樊青雨:“你身上有石膏,别动,我去找大夫来。”
樊青雨冲洪剑微微点点,等洪剑走出病房,她侧着头看了一眼四周,没见到夏夜,心里有点诧异:夏夜是边学道派在她身边的人,监视也好保护也好,都是她和边学道之间的传声筒,现在夏夜不在,她如何告诉边学道有人要算计他?
想到这儿,樊青雨虚弱地问詹红:“来多久了?”
詹红抓着樊青雨的右手说:“听到信儿就来了,姐,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从楼上摔下来了?”
樊青雨微微用力握了一下詹红的手,转移话题说:“我现在脑子有点浑……跟我一起的一个女同事,叫夏夜的,你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