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时国内对酒驾查的还不是特别严,拿松江市来说,大多是年节附近,市领导或者局领导放出什么口风了,交警队才会严查几天。
严查的时候交警身边会带着记者,专等倒霉蛋。
四个人都开车了,一人喝了一瓶,边学道就不让大家喝了。
909寝四个人酒量都不错,喝一瓶对开车基本没什么影响,不然这一瓶边学道都不会喝。
不喝酒,吃饭为主,饭吃得就特别快。
告诉服务员去前台算账,于今问边学道:“你现在还去寺里吗?下午有时间带我去一次,我没去过,不懂规矩。”
边学道被问得一愣。
于今以前啥也不信,只信自己。在寝室看《西游记》时,他就笑话过唐僧师徒四人取经纯粹是浪费饭,想不到于今居然想去寺里……
“怎么想去寺里了?”边学道问。
于今说:“最近晚上多梦,工作室也不太顺,谈妥妥的东西对方都变卦。”
李裕也问:“没见你信这个啊。”
于今说:“现在信晚吗?”
李裕乐了:“不晚,不晚,就是菩萨度化你得费点劲。”
于今瞪着眼睛说:“滚蛋!”
明白了……
这小子平日不烧香,急来抱佛脚。
边学道说:“今天不行,咱俩刚都喝了酒,酒后进寺是一罪。”
于今说:“那明天。”说着扭头问陈建和李裕:“你俩去不去?”
李裕点头说:“我跟你们去。”
陈建摇头:“我不行。你们仨都是自由人,我有单位拴着。”
于今说:“你也出来创业得了,整好了,干个十年就可以退休,当一个财务自由人。上班,上一辈子也是个工薪阶层。”
陈建说:“财务自由人?老边算一个,咱仨还是慢慢熬吧。”
李裕说:“我现在的目标就是40岁时退休,带着家人周游世界。”
于今问:“哥,你这得赚多少钱才能够啊?”
李裕说:“三百万差不多了吧。”
于今撇撇嘴:“美元差不多,不然的话够呛。”
陈建问:“至于嘛?三百万美元?天天吃啥啊?”
于今说:“这个你得问老边。没钱时是一种活法,一种人生。有钱时,就是另外一种活法了。对吧,边老板!”
边学道说:“怎么又把我绕上了?我现在一屁股债,不知道去哪弄钱呢。”
于今说:“听听,咱还没跟他借钱呢,先把口堵上了。”说完,于今拉着李裕说:“李老板,咱一会去你酒吧玩,不带他去。”
李裕看看表:“时间还早,现在去哪?”
陈建掏出车钥匙说:“去学校。”
于今看着陈建问:“你小子不是想开车回去祸害学妹吧?”
陈建说:“有老边的路虎在旁边,我的车够看吗?”
……
东森大学。
五一回家的学生大多返校了,校园里很热闹。
把车停好,四个人迎着夕阳,在校园里步行。
毕业一年,熟悉又带着点不同的校园让四个人话很少。
陈建问李裕:“回来走走,你们什么感觉?”
李裕看着前面的主教学楼说:“从进校园我就在想,我大学这四年都干啥了?怎么过来的?似乎没什么印象特别深的事……”
于今说:“跟我一样,我刚才也在想,这四年我tm的都干啥了?”
李裕的情绪似乎沉浸在过往的时光里,没经过大脑就冒出一句:“知道周玲现在干啥呢吗?”
于今一下沉默了。
陈建赶紧打岔说:“怎么会没有印象深的事?老边在楼顶上放礼花,咱们在楼顶上放歌……你要知道咱们寝给学校留下不少难忘的回忆。”
边学道说:“这个肯定了,校领导要是知道真相,估计都能弄个纸人写上我名字,天天用针扎我!”
说着话,四人走到宿舍区,准备上10号楼楼顶看看。
气喘吁吁爬到9楼,差点晕过去……学校在上天台的楼梯口加了道铁门。
摸着铁门,陈建扭头跟边学道说:“看你把学校逼的!”
边学道不客气地说:“是咱们。”
李裕问:“咋整?踹开?”
于今瞪着李裕说:“李老板,别这样,上面也没财宝。”
陈建说:“去主楼,那儿的天台不会封。”
……
主楼天台。
另外三个没什么特别感觉,边学道倒是一下变得思绪万千。
站在主楼天台,他想起了许志友、成大器、段奇峰几个孩子。四年前,他们曾站在这里谈论各自的“梦想”,当时边学道说:“我想站在这里往下撒尿。”
他还想到了沈馥。那个女人站在天台边缘问他:“是不是跳下去就一了百了?”然后连续几天拉着他上天台喝酒。开始边学道以为空谷幽兰一样的沈馥是个隐藏的酒鬼,后来他才隐约知道,那段时间沈馥整夜失眠,喝了酒才能难得地睡个安稳觉。
他的生命中,有人靠近,有人离开。唯一庆幸的是,边学道的出现,让沈馥和许志友几个拥有了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李裕掏出电话说:“我给老大打个电话,挺长时间没跟他聊天了。”
于今也拿出电话,说:“我打杨浩的。”
陈建说:“我打童超的。”
轮到边学道,他没人可打……
孔维泽刑期没满,接不了电话。
童超电话照旧没打通,陈建说这小子去的不是自然保护区,是无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