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行走宫中,哪怕再不听,不看,也能感受到宫里的气氛不对劲,自从陛下用了卿月的药,开始昏迷不醒,往日一日中还能醒个两三个时辰,现在这样昏迷不醒,实在是令人揪心。
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力改变,卿月也没有担心的样子,也只好配合着,再加上担心家人,夜夜都是难以入眠,眼下尽是青黑之色,众人只以为胡太医是担心陛下病情所以憔悴如此,不免有些同情。
只是负责看顾的瑞王,不知为何,没有苛责负责陛下病情的太医们,大家都赞其宽厚,只胡太医心里清楚,瑞王给陛下下了蛊毒,早已料到陛下会损耗过度,昏迷不醒,在旁人眼中,就成了宽厚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昏昏沉沉的捱到天明,再也睡不着,起床洗漱过后,胡太医照例到书房去找卿月。
残灯未灭,卿月还倚在窗下,看着胡府历年收集的各种医术,有些虽然不够有名,却都有其可取之处,这是卿月最喜欢的地方。
“咳咳。”
“前辈,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卿月啊,你不会又一夜未睡吧。”
卿月接着打开的门缝,一看,天光已亮,也不禁有些恍然,一夜这么快就过去了。
“我的睡眠少,眯一眯也就够了,这些书,有很多我不曾读过,现在沾了您的光,见识一番。”
“你真是太好学了,也难怪你的医术如此高明,真是应该让我那些不肖子孙看看,天赋异禀的人,都这么用功,这些庸才,也需用力啊。”
卿月走过来,抚他坐下,期间轻轻给他把了把脉,“是我贪心,想什么都学一学,不肯专精,您气息虚浮,需要多注意身体啊。”
“无事,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老人家就是这样,你也不要太赶了,等他日,我让人把这些书,通通抄录一份送给你,你慢慢看,可不要再这样熬夜了。”
“这可是您家里的私藏。”
“我把它们藏在家里也救不了人啊,送你一份,你也能把它们变的有用,再者,不要保持精力,陛下的病情,牵扯着许多人的身家性命。”
卿月已经习惯了同等对待病人,常常忘了现在的病人是陛下,牵扯到国家社稷,“嗯,我明白,今日已经是用药引的最后一天,最重要的时期一过,继续用药,陛下会渐渐好转,每日也会醒来一段时间,神智也会一点点清醒,七日之后,陛下就可以起来收拾烂摊子了。”
胡太医却没办法这么乐观,“希望如此,从未觉得十天,是这样漫长。”
“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饭睡觉,演戏,然后等着和家人团聚,不要担心了。”
“好好,我们吃早饭吧。”
卿月搀扶着胡太医出去,这是个正直可爱的老人家,让人尊敬,两人互相为师,又是忘年交。
只是胡太医脸上笑着,心里却总有些不安。
而不分日夜找了整整两天的谢家,还是没有搜查到虞儿的踪迹,似乎只有端王和瑞王这两条线,可是瑞王除了跟端王透露了几句,就没有其它动作了,好像打定主意吧虞儿藏起来,威胁端王,后面必要的话,应该还要威胁谢家。
贺州整日跟着端王,一丝酒也不碰了,生怕眨眼就放过了线索,而端王明明知道了谢虞的线索,却没有通知谢家,反而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派人出去查找。
姊颜二人自然觉得他在做什么打算。
不过端王也偷偷去了一趟太宰府,太宰大人虽然退隐已久,但是警惕性很高,安排周密,贺州都很难靠近偷听。
只远远看到二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后来又妥协了。
回府之后不久,出入端王府的人增多了不少。
在宫外盯人还好,只是宫里人多眼杂,自然没有那么方便,端王在宫里与人接触,甚至与瑞王谈话,都很难知道内容,贺州心里越发着急,但是也只能按捺住。
端王忙忙碌碌,虽然一直是一副焦急的样子,贺州还是看出今日,他心情有些放松了。
照例在宫里待了一天之后,趁夜色出宫,坐上端王府的马车,只是车夫好像跟之前不是同一个人。
车夫赶着马车缓缓往回走,刚刚走出宫门前的大道,转了个弯,马车就停了下来,端王下了马车,上了旁边一辆普通蓝布马车。
跟着贺州的暗卫,连忙要追,贺州让他们停下,“这个不是,派一个人去跟着就行。”
暗卫面面相觑,不过小姐交代了,凡事听贺少侠的,也不再怀疑,一个人脱离大家,悄悄跟了上去。
其它人和贺州继续跟着端王府的马车,不一会儿,又同样下来一个与端王装束一样的人,那人刻意背着身子,看不到面孔。
暗卫心里诧异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看了看贺州的脸色,又自发的派了一个人去跟着。
其中一个比较老道的暗卫悄声问道,“贺少侠,要不要派人回去通知小姐他们。”
“回去一个人通知,让她们往我们的信号这里来。”
那人分派一人出去。
又过了两条街,马车再次停下,这次又下来一个人,一个暗卫正自发的要去跟着,贺州做了个停的手势,“分出两个人,跟着端王的马车,剩下的人,跟我一起跟着这个人。”
贺州和剩下的四个暗卫跟着第三个人,暗卫虽然不解,想着小姐的嘱咐,还是照做了。
晚饭照例是玉眉先尝过,等半个时辰,才让谢虞动筷。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