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会的。”云玲闭着眼睛,享受着现时的安详,“爸爸,我不在了,你一定要记得好好吃饭哦。”
梳着发,咬着牙,点着头,云方没有言语,回应云玲的只有从云方脸上落下的泪珠。
“老云,你确定不跟着一起走吗?”一旁默默站着的洪裂此时忍不住发问。
“老洪,你知道的,这里即将开战,而我是莱茵城城主,要是我走了莱茵城的百姓怎么办?”云方表现得异常坚定。
“和你相比,我真是个自私的人。”
“我感谢你的自私,起码有你的自私在,我不用那么担心丫头。”头发梳完了,云方抚摸着云玲的头。
云玲看着镜子中父亲那柔情的脸,感情如洪水般奔腾,再也忍不住,转身,扑进父亲怀中,嚎啕大哭。
“丫头,你是在责怪我不去参加你的婚礼吗?”云方抱紧怀中的人儿,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
“爸爸,我不想走,我还想和你多生活几年。”云玲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其中夹杂着的哭泣声让云方一阵阵揪心。
“我也不希望你走啊。”云方无力地说出这句话。
“老云……”洪裂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洪,好久没和你喝一杯了,走,趁着时间还有很多,咱们去喝一杯去。”云方强打精神,“丫头,平时不让你碰酒,今天日子特殊,我将我的珍藏拿出来,咱仨喝一杯。”
洪裂不住地点头,也不知道回答。
“爸爸,你酒量不好,少喝几杯哦。”
云方和洪裂一样,只能点头了。
和着泪喝下的酒比平时多了几分苦涩,临别前喝的酒的味道,和路边的烂果子没什么区别。
中午,云方将一坛珍藏的好酒送给了洪裂,吩咐他,想起自己时就喝一杯。
洪裂只是将酒放进器界,吩咐了一句多保重便转身离开。而云方看到,洪裂抬起手在脸上擦了两把。
面对着云玲,云方反而不知所措,不知该说啥,在他心里甚至想把自己变成礼物送给自己的女儿,可惜,并不能。
给云玲送行的队伍在城门处集结,那场面完全就是全城的人都出来送行了,可想而知,云玲这个城主千金有多受莱茵城百姓爱戴。
云方则站在城墙上,看着那载着自己女儿的车队,直到夕阳落下,再远的远方也感觉不到云玲的气息,云方才回到城主府。从此,云方多了个习惯,日出时分,站到城头,看着远方,夕阳时分,站到城头,看着远方。
而那坛酒,洪裂到死都没舍得喝一口。
云玲则日夜盼着再见之日,却不知再无相见之时。
……深夜。
“你想要去什么地方?”巨剑少年盯着邝杰,四周早已没有了暮月河的身影。
邝杰眼神空洞,脑海里闪过莱茵城,顺口便回答,“莱茵城。”
“坐上来。”巨剑少年消失,而巨剑则平躺在地面。
邝杰顺从地坐了上去,一瞬,巨剑飞梭而去,穿山裂岩,划破长空,但御剑飞行的滋味并不能在邝杰心中留下任何美好的记忆。
“那样的人不值得如此心伤。”那样的人指的便是萧华。
“为什么他要将我扔下岩浆?”邝杰抬头,看着天空中的辰星,一闪一闪的,给人们带来希望。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巨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邝杰身后,“答案需要你自己来寻找。”
“谢谢你能带我到莱茵城。”风儿拂面而来,吹得邝杰的衣物咧咧作响。
天空中,一道流星划过,其上,一剑,一人,一影。
……莱茵城,城主府门前。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邝杰对巨剑少年表示感谢。
“不客气,你我就此别过,我也该回去随我主人而去了。”巨剑少年化为星空中的一抹流星,追随已逝主人暮月河而去,从此,巨剑山河,绝迹人间。
邝杰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城主府,还是那扇大门,还是没有一个守卫,还是那样大门大开,并没有什么顾忌,迈步而进。
现在已经是深夜,里面显得很冷清,诺大城主府,只有后院的灵堂依稀有点光亮。路,是很熟悉的,毕竟在这住过,缓步向着灵堂走去,也不会有人阻挠,因为城主府并无守卫丫鬟。
“叶儿,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女儿,我想你一定不会原谅我吧。”刚靠近灵堂,一阵忏悔声便传进耳中,那是云方的声音。
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并不想打扰到云方。
“都怪我,丫头才会嫁到异国他乡,可怜她连新郎长啥样都还没清楚。”随后,一个巴掌的声音传进耳中。
邝杰观察着四周,这个灵堂并不大,只是一般卧房大小,灵堂里也只有一个牌位接受着供奉,其上写着云方之妻,云叶儿。整间灵堂显得很暗淡,云方跪着的身影显得有点朦胧。
“我最宝贵的女儿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是个空壳,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光顾的。”云方的话语传进邝杰耳中,看来云方是将邝杰当成小毛贼了。
“云玲姐姐离开了吗?还以为可以再见她一面的。”邝杰感慨着,原来这几天发生了不少变化。
云方将视线从牌位上移开,眼神聚焦到邝杰身上,思索片刻,有气无力地说:“你是邝杰?我记得我见过你。”
“云叔叔,云玲姐姐到哪里去了?我和她还能再见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