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宜背着手,微微摇晃脑袋,娓娓道来,“我且问你,大钺的税银主要取自于谁,究其根本。”
林澈凝思不到片刻,脱口道:“当然是百姓,大钺九成的人都是平民百姓。”
看似那些商贾缴上巨额税款,可他们所营利的对象,不还是来自千万基层人民。
白念宜抛了个深以为是的眼神,看了林澈一眼,“大团体都如此,苏沪再大,也大不过大钺这个圈子吧。所以道理也是一样的,他们最该考虑的是百姓喜不喜欢他们的衣裳。”
“这……”林澈一下子没转过弯。
“简而言之,那场比赛是针对上流贵圈中的女子,靠她们的喜好量少且不稳定。要是我啊,就调查哪家的经营的衣裳最受百姓喜欢,这才靠谱呢。”白念宜侃侃而道。
恍如醍醐灌顶,林澈蹙起眉峰深思起来。
半晌,他翘起大拇指,“老大,你懂得真多。”
“你叫我啥?”白念宜这才清晰的听到这句老大。
林澈微微越前,侧身拱手道:“对了,还未请教老大姓名。”
“谁要当你老大了。我叫白念宜。”白念宜翻了个白眼,都说不能收留他了。
林澈扁了扁樱唇,一派委屈模样,“老大,你套我那么多话,小弟知无不言。你问完就不要我了?”
嘿,嘿,吹个牛怎么成套话了,白念宜瞪他,却一眼撞进他那双清潭秋水般的眸子里,跟单纯的小鹿一样无辜。
“不知你,有没有上榜。”白念宜盯着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若分开两种气质,温柔和霸道,林澈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干净有仙气的男子。
若综合起来…南宫宸那厮荷尔蒙爆满的男人确实受小女人喜欢一点。
林澈抿唇,腼腆浅笑,“老大是在夸我好看吗?那榜上除了靠长相,还有一定知名度,非富即贵。我这等连亡母的棺材都买不起的人,谁会认识我呢。”
提到这茬,白念宜想起,“你不是得了银子吗,赶紧去买棺材吧。”
林澈微嘟唇,“老大,你还是不肯收了我?”
见他赤诚一片,白念宜微叹坦诚道:“不瞒你,我是冀王府的奴婢,奴婢怎么能再收小弟?看你气度不凡,能说会道,找份差事当是很容易的。何必屈居人下当小弟。”
林澈点头,又摇头,“我先前为亡母棺材筹集银子,没有想过当老大的小弟。可我去市井卖完面膜后,我有很强烈的直觉,跟着老大终有一日一定能飞黄腾达。”
白念宜第一回对他露出笑容,拍了下他的肩,“你小子还挺有眼光。”
她眼神里不似闺阁小姐的羞怯,不似塞外女人的风情,不似豆蔻女子的懵懂,也不似后宅妇人的算计。
清灵中带了抹狡黠,自信中带了份洒脱。
熙攘的街道上,他觉得人群的流动都凝固住了,眼里只剩她笑意弯弯的眼睛,如流淌的溪泉。
林澈屏息滞住,白念宜喊了他好几声。
“喂,听没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