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啊,”舒娅的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哥哥你有需要的时候,宁可找其他人,都不愿意找我呢。”
需要?什么需要?
舒娅的口气含酸,斐休立刻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草原上的女子开放,但舒娅一贯有些内敛,他是真没想到舒娅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件事。
斐休从舒娅手中抽出他的手,道:“是因为那个婢女?”
讲起来他和洛风华做的事情才是更加的不可描述,但舒娅可能知道并立刻问到他头上的,大约就是那个婢女了。
舒娅听斐休这样平淡地说出来,再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登时被勾起了所有的委屈,道:“哥哥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那个婢女长得还不如我好看呀。”
斐休扶额道:“你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子。”
“难道我不是要成为你妻子的人吗?”舒娅这样反问道:“哥哥你为什么都碰都不愿意碰我?”
斐休虽然不太喜欢舒娅,但舒娅和那个婢女怎么能一样?
他能放纵着自己的一时私欲去碰婢女,可总不能在舒娅身上实验吧?
别的不说,他卡在那个时候让婢女走,那婢女再怎么震惊失落也不敢表露出什么,但要是换了舒娅,不哭给他看才怪,那口口声声的“哥哥”都要叫得他头大。
而舒娅如果作为他的未婚妻,她的诉求虽然有些大胆,但其实是合理的。
直到成亲那天,他总不能一直不碰她。
既然到现在他都不想,不能也不会碰她,那他是不是该为自己一时的行为负责,退了这婚事了?
斐休的沉默中似乎酝酿着什么情绪,让舒娅胆战心惊的情绪,斐休开口道:“舒……”
“哥哥!”舒娅几乎是慌乱地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来,颇有几分焦躁道:“哥哥我为了你已经退了和赫尔拓奇的婚事,你总是不肯碰我,可是你不碰我,怎么知道我不如那个婢女?”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从上而下地俯下身子,直到她的脸和斐休的靠得极近,她这才看着斐休的脸,轻声道:“又怎么知道,我不如赫尔拓奇身边的那个女子呢?”
估计是因为低下身子的缘故,她的脑袋有些发晕,而斐休如此近在咫尺的美色更是加深了这一点,她更近一步地靠近了斐休,想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上面。
草原上的女子经常喝牛羊奶,而舒娅身为大祭司的女儿,身份尊贵,惯常都是用羊奶洗澡的,一靠近了,身上就有一股奶味的腥香气,加上她自带干净的女儿味,混合起来是个男人就不能拒绝。
斐休他……他在舒娅靠近的一瞬间,还是很怂地闪避了开来。
他是个男子,不是男人(?)。
斐休以一种不属于病中的矫捷身手,躲开舒娅的唇,然后坐起了身。
他是怕躺着的话,要是舒娅还要亲下来,他就没有躲的地方了。
有些事情,真的是要看感觉的,他能对着第一次见面的洛风华就各种调戏轻薄,甚至想着她是cǎi_huā大盗,经历男子无数都没觉得什么,可偏偏对上婢女,甚至于舒娅的时候,提不起任何兴趣。
失忆让他放宽了很多事情,他也没想着为了那么个面目都记不清楚的女子守身如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勉强自己去碰一些他都提不起欲|望的女子。
他这样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动作无疑再次刺激了舒娅,舒娅的脸上真的是不可置信了。
她父亲的话再度响了起来:“当你背弃了与英勇强健的帕摩尔的儿子的誓言的时候,你也面临背叛,何况还有欺骗在前,欺骗之上的诺言,本就是风沙之上的植株,不堪一击。”
当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
——即使风暴必须降临,我将不会退缩,我要亲眼去看见他的背信弃义。
她已经在看见了。
她已经在面对他对她的拒绝。
可是她不想,从见到这个男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深深地被他的容貌所吸引,即使是……再度欺骗神明,欺骗他,在即将与他成亲之前,她不能不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
幸福仿佛隔得这样近,她不可能再放手。
舒娅看着斐休道:“你的承诺我还能相信吗?”
斐休正在发烧,脑子颇有几分难受,听见这姑娘这样说,道:“我……”
舒娅几乎碰着斐休开口就感到了一种胆战心惊,她不敢听他把话说完,立刻截断道:“哥哥你说希望我幸福,希望我一切都好,是也不是?”
她这样说,斐休只能道:“是……”
当初她对着他叫出“哥哥”的一瞬间,他永远忘不了那种心神悸动的感觉,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为此颤抖,那一刻,别说只希望她幸福,他是能把命,把所有都交付给她的。
但之后的感觉真的越来越不对,不得不说,他怀疑她了。
可如今对着他的舒娅,几乎是用哽咽的声音道:“那‘我若娶妻,只娶你一你还记得吗?”
仿佛打开了什么闸门,斐休一瞬间感到了脑子里强烈的震动,连带着丹田里的内力都被调动了起来,让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那些即将倾泻的东西,那个含在口中马上就要说出的姓名,那份强烈震撼的心情,瞬间席卷了全身,却又堪堪卡在了一个点上,让他只能徒然地捂住脑袋,紧蹙了眉头。
舒娅关切地看着斐休。
这关切,一方面是怕斐休出事,而另一方面,她也怕她提起曾经的事情,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