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徐俌在家中听完徐应宿陈豹的回禀后,毫无表情的说道,“老夫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徐陈两人前脚离开,徐俌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把桌子给掀翻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巡按,就敢跟他这个世袭的魏国公开条件,这已经很嚣张。但是张超的条件彻彻底底激怒了徐俌,因为这触及到了勋贵集团的底线。
张超视曹振于无物,大肆整顿操江水师,徐俌是非常支持的,曹振这个北京过来的勋贵,实在是太无能了,太下三滥了,赶走这个抢食的猪,他当然很赞成。
张超抓了很多千户游击,其中有的就是他的人,所以他才派次子过去说请,可是张超竟然要新设营头,由他这个巡按掌控,那就真正威胁到了他们这些勋贵的地位。
张超今天可以设立一个,明天佥都御史也可以再设立一个,后天呢,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军队这个勋贵最后的地盘会给文臣们掏空,这让他如何能忍?
徐俌越想越愤怒,他决定给张超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与此同时,南京兵部杨尚书也同样在阅读张超的来信。
在信中,张超痛陈了操江水师的糟糕现状,并且陈述自己的担心,万一倭寇真的入侵南直隶,以这样的军队是没办法抵抗倭寇的,最后表明他的看法,希望由他组建建一支由文官领军的水营,以防万一。
杨尚书看完之后,十分感慨,张子卓果然是一把神刀利刃,胆量非凡,对于张超这个建议,他于情于理都会赞同。
至于张超提议由他带着水军去扫荡沿海的海盗倭寇,杨尚书笑着想,年轻人就是有胆气,还要多磨练几年。
就在杨尚书开心的想着心事的时候,张超也遇到了麻烦。自从徐陈两人离开之后,他就不在抓人,准备专心审理这些犯人。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犯人竟然争先恐后的拼命攀诬他人,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整个操江水军的大小军官都将被抓捕。
与此同时,水师中各种声音不断,甚至已经有流言,张超要抓捕军中所有的军官,因此操江水师上下十分不安,不断有人鼓噪闹事。
只不过张超打击曹振这帮人,军中还有不少人十分感激,所以这些鼓噪的声音就不断的传到察院,希望张超能想一个办法解决此事。
到了此时,张超已经明白他招惹大麻烦了,怎么办现在放人肯定不行,只会让他名声扫地,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釜底抽薪,撒银子安抚军心。
张超想了想,立刻召集了所有的家丁,“家英,你带人连夜赶往南京,从济世钱庄取回四万银半两,本官要发放军饷。
家雄,家豪,家杰,你三人带着所有的家丁,到各个营头宣布,本官奉圣旨,三天后开始发放欠饷。
吕先生,您辛苦一下,立刻过江,跟南京户部兵部都察院说清楚此事,事态紧急,本官为了预防兵变,一定要把本官的不得以说清楚。”
到了此刻,吕先生也不再吐糟张超,赶紧解决问题吧。布置完成之后,张超坐在后衙,恨得牙根直痒痒,他知道这背后没有南京那帮子勋贵鼓动是不可能的,以为我不敢是吧。
家雄等人这么一番宣布,军心立刻就安定下来。军士们也不是傻子,天大地大也不如银子大。你们这些当官的挨整,跟我们有个屁关系,咱们拿了银子看热闹就是。当然如果三天后,张超没银子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了次日,家英押着银子首先赶到,张超立刻开始发放军饷。这一回他也毫不客气,干脆抛开这些军官,让军士们排好队,他这个御史要亲手发饷银。
随着几声大鼓敲响,一番混乱之后,练兵场中,中军营军士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按照营头排好。看着这混乱的局面,家英等人十分不屑的摇摇头。
首先发饷银的是中军营,按照规定,排好队的军士们一一来到张超等人面前,张超带着家丁三人一组,一人问话,一人记录,一人查验。张超问清楚姓名之后,将银半两发给军士,然后问道,“谁给尔衣穿,谁给尔银花?”
第一个被问道的兵士顿时愣住了,呐呐的说不出来,旁边的家英踢了他一脚,“真笨,你该说天子给的衣,天子给的银。”
这个军士也不生气,乐滋滋的咬了一口银半两,然后大声说道,“天子给我衣,天子给我银。”
张超点点头,“那要是有人敢鼓动造反,尔该当如何?”
这个军士这次听明白了,他的眼睛扫了一眼张超旁边急得满头大汗的游击,高声说道,“卑职绝不附贼。”
张超高兴的点点头,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到了第四个兵士比较聪明,还没等张超问话,他就主动说道,“卑职韩武拜见巡按,天子给我衣,天子给我银,卑职绝不附贼。”
张超哈哈大笑,把银子递给韩武之后,说道,“韩武,你如此聪明,倒是省了本官的口舌。你立在一旁,协助本官发饷。”
韩武听完,立刻跪地连连磕头,张超亲手扶起了韩武,让他站在一旁。等第五个兵士上前,韩武连忙说道,“这是中军左哨周二,奥,周勇。”
周勇既羡又慕的瞪了一眼韩武,也按照韩武的方式开始说话。这样一来有了韩武的示范,张超这边发饷的速度就陡然加快。
张超有十组负责发放饷银,为了避免有人重复领饷银,但凡是领完饷银的,就按照五十人一组,由张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