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重树父威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怎么不让自己那么憋屈。
小四小三老二全来了个遍,结果好像都不太灵,那么,似乎也只有请蛋总了。
“我的儿,星空蛋蛋,来业务了。”齐玄策在心底大喊。
蛋总还是靠谱的。
就在齐玄策刚刚呼唤完毕,懒散的声音已经给了回应。
“爹,像这种事,您就应该第一个叫我。”
声音刚落,就在齐玄策的脚边,空间一阵扭曲之后,蛋总那斑斑点点的星空身影就显现出来。
齐玄策一低头,看着语气波澜不惊的大儿子,一脸茫然,“靠……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出现了?”
“瞧您这话说得……”
蛋总淡淡回道:“儿子这辈子没啥大的追求,只愿尽力活的轻松些,能一步到位的事,从不腻腻歪歪。”
齐玄策一挑大拇指,夸赞道:“老大就是老大,比老二那憨货强多了。”
“他也有难处,除了傻了些,脾气臭了些,本事差了些,大体来讲,还是个不错的弟弟的。”
蛋总回忆起被小耗子带领着,穿梭在大街小巷的美好时光,下意识就说了几句好话。
嗯……
至少在它看来这些已经是很高的褒奖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平匠巷老墙里,小四小三挤在墙角一隅,尽量远离正暴怒挥舞着小爪子的小耗子……
齐玄策被蛋总几句话激起了信心,蹲下身子抚摸着蛋总表面的斑点星空。
“儿啊,这地方是由几个大能合力开辟的异度空间,好像是能领悟什么技能,但你爹明显被针对了,比比划划了半天,毛儿都没捞到一根,你说这是不是欺负人”
齐玄策愤愤不已,但蛋总好像兴致缺缺。
“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滔滔不绝的齐玄策滞了一滞,想了想,不要脸道:“听假话。”
“那您说的对,您的确是被这什么狗屁大能欺负了,您往后站站,儿子这就把这地方捅几个大窟窿,给爹出气。”
便是假话,蛋总依旧说的诚恳无比。
齐玄策脸上乐开了花,这话听着就舒服,打心底儿觉得那么美,喜滋滋又道:“那真话呢?”
“真话,真话的话,我觉得您有点吃饱了撑的。”
蛋总说的不紧不慢。
“耶?!”
齐玄策差点被噎了个跟头,心说自家大儿子还真是直接,但涉及脸面问题,却是忍不住要辩上一辩了。
便当下一叉腰,指着蛋总道:“你说说,老子咋就吃饱了撑的?”
蛋总犹自慢条斯理,温吞吞道:“讲个故事吧。”
“比如从前呢,有这么一个人,他来自江南富庶之地,家中有深宅大院、有良田千顷,出来进去仆从如云,过的是挥金如土的纨绔生活。”
“可有一天,这人忽然来到了一片蛮荒不毛之地,遇见一处农家田舍,放眼四望,随处尽是粪土污墙,是荒草疯长。”
“这人被主家老农邀去做客,席间除了带毛的烧鸡、没去皮的烤土豆、和二两浑浊老酒之外,别无他物,堪称寒酸至极。”
“酒至半酣,主家老农忽然道:俺这地方,虽然破旧不堪,但在屋后红薯地里,却仍埋着许多又甜又脆的大红薯,不过要挖出这红薯可不容易,需要有莫大机缘,否则,任凭你锄头刨烂,也是做了无用功。”
“这一番话落到那人耳里,不禁动了心思,思索世间还有这等神妙之事,接着就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一切都因为此人生于巨贾之家,从来是自视甚高,每每以天命所归自诩,现在听说了这事,如何按捺的住,便急忙忙拎了锄头转去后院,想要证明自己的确是天生气运加身。”
“话说这人到了后院,挥舞锄头一阵乱刨,直累的满头大汗,可满眼全是土坷垃,别说红薯,连根草都没见着。”
“这个局面多尴尬,自诩天命之人到了需要莫大机缘的时候,偏偏就落了一场空,这人便恼羞成怒起来,扔了锄头,就地唤来家丁仆从,要推到茅草屋,甚至还好将那老农暴打一顿,以泄心中怒火……”
“打住打住!”
齐玄策觉得自己听明白了,也实在没脸再听下去。
在蛋总的比喻里,他就是那个骄横自大的富家子弟,最最蛋疼的是,细一琢磨,好像他娘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齐玄策挠了挠头,苦笑道:“都说儿子别跟爹争辩,因为绝对辩不赢,可现在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对,我家蛋总就很入木三分的把他家老子的混蛋嘴脸刻画的惟妙惟俏。好吧,这事是我错了,是我太任性了”
“爹!”
齐玄策正在做深刻的自我检讨,却不想被蛋总忽然出言打断。
齐玄策一愣,急道:“我都道歉了,这事就揭过不提了好不好,我真是打心底觉得自己很没品很混蛋”
“不是,您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什么误解?”
蛋总懒懒的再次打断了齐玄策的自白。
“啊?”
齐玄策这回真是有些迷茫了,自家蛋总洋洋洒洒的一则寓言小故事,难道不是在劝自己胸怀大度、人品高尚一些?
可随后蛋总的一席话,直接听的齐玄策半点没缓过神来。
“爹啊,儿子的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您,蛮荒之地的红薯有什么好?就算真让您鸿运加身的给刨着了,它不也就是个红薯而已。”
齐玄策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道:“你这意思不死城是蛮荒不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