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抬起衣袖擦了眼泪。只是一张脸皱的仿佛苦瓜似得,比哭还难看。君若雪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货真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朔月,能给朕泡一杯竹叶青茶吗?”君若雪找了借口支走朔月。绛云殿的茶都是奇珍异货,普通的竹叶青还真没有,朔月便只能去御膳房寻找。
朔月一走,阿九就扑通一声给君若雪跪下了,哭哭啼啼道,“爷,小的没法碰她,小的这双手,刚接近她,便摧毁了她的衣服。昨夜若不是小的收手得快,只怕朔月就没命了。”
君若雪闻言,目光落在阿九一双修长笔直的手上,他的指甲盖,竟然幻化成锋利的利刃。
君若雪取下自己的玉扳指,放到手心上,道,“这玉扳指硬度非同寻常。你用你的指甲试试能不能把它剖开?”
阿九将玉扳指从君若雪手心里拿开,他怕伤害到主子。君若雪却笑着将玉扳指拿回来,笑道,“朕的神修之体,不怕你这凡物。你且在朕的手心上试试?朕很想知道你有多么锋利?”
阿九便轻轻的用指甲划了下玉扳指,顷刻间,玉扳指一分为二,边缘切的无比整齐。
阿九懵懂的望着君若雪,“爷,我会不会是怪物?” 君若雪拿起玉扳指打量了下,笑道,“这可是家师送我的宝贝,家师把它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什么这是神物,三界里没有利剑能划破它。若是知道这宝贝被你弄坏了,他的表情应该很好看。”然后
抓住阿九的手,进入神修凝著中,须臾功夫,阿九的十指就冒出缭绕轻烟。再松开阿九的手时,利刃又恢复成指甲的模样。
阿九舒了口气,惊魂未定道,“爷,小的怎么会变成——”
恰在这时皇后漫步进来,满面春风,笑容可掬。身后的侍女端着玉托盘,里面放着稀世珍宝,皇后笑盈盈道,“本宫来迟了,阿九新婚,本宫断断没有不来恭贺的道理。”
君若雪只笑不语。
阿九只能中断了自己未说完的话。
当歆月来探望朔月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热闹非凡。福寿宫,东宫的人都来恭贺阿九新婚之喜。皇上凝视着歆月,她一步三回头的动作,让皇上轻蹙眉端。
看来,歆月并非一个人来的!
还有一个人,来而不进,除了她还能有谁?
皇上走出偏殿,向着歆月来时的路走去……
绛云殿四周的大树,都被阿九修剪成光秃秃的树干,虽是盛夏,然而绛云殿却透着比秋日更甚的萧瑟,冷寂。
光秃秃的梧桐树下,一抹秀丽的身影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长吁短叹。
她一向活的没心没肺的,几时这般惆怅过?
君若雪驻足而立,远远的望着她。
她等的有些百无聊赖了,便折下一旁的海棠枝,在卵石镶嵌的梅花路上,一遍一遍的写着:宫城。
君若雪的眼眶,瞬间就潮湿了。
素暖的眼泪,落在梅花的花心上,灰白的道路瞬间晕染出无尽的黑。
君若雪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每一步都走的异常沉重。
他和她,原本是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可是为何,上苍让他们愈走愈远?
她那么难过,他只想好好的抱着她,安慰她一下,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个念想,也成了奢望。
他走过去时,曳地长袍落入她的视野,素暖一惊,手里的海棠枝乍然断裂。它这一断,素暖心灰意冷,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而下。
君若雪望着开在梅心的一朵朵盛放的黑色的莲花,颀长挺拔的身子温柔的蹲在她的旁边,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的覆上她的。
素暖侧头望着他,来不及拭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她从来不卖惨,正因为如此,她的眼泪才让君若雪似肝肠寸断了般,只想不顾天道轮回将她好好疼爱。
素暖忽觉手背里传来灼热的温度,目光望过去,却发现手里折断的枝条竟然恢复了挺直,君若雪握着她昔白莹润的柔夷,在梅花里写下“素暖”两个字。
素暖怔怔的望着他,“皇上!”她叫的很心酸,很无奈。
君若雪忽然倾身向前,俯身攫住那两瓣柔软。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素暖脑海也瞬间空茫,任凭君若雪在她唇里缠绵悱恻的滞留。
女人丁香小舌的馨香,让他迷醉。
与此同时,绛云殿偏殿里的皇后娘娘,留意到皇上已经出去多时,顿时觉得了无生趣,甚觉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匆匆告辞了新郎新娘,便由着侍女搀扶着走了出来。
只是看到梧桐树下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时,皇后的脸色瞬间如罩冰霜。宽袖里粉拳握紧,美丽的双瞳仿佛点燃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皇上怀里的女人化为灰烬方才罢休。
素暖瞪着站在自己正前方的皇后,说不惊慌是假的。可是惊慌之余,又有些报复性的故作坦然。
皇后能心安理得窃取她的劳动成果,为什么她就不能有出息的还击她一次?
皇后的表情,十分狰狞,十分可怖。
素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风雨欲来,她只能坦然接受。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皇后绕道愤愤然而去。丝毫没有打扰他们的意思!
素暖就有些懵了。
这个女人可真能忍?看到自己名义上的相公公然与人在她眼皮下,她竟然能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自流?
君若雪已经陷入一片情海中,丝毫未留意到他背后上演了一场狗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