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郭春花端着饭碗坐在沈曼青的床边,也不管她困不困,边吃边进行教育,吐沫星子满天飞,嘴巴一刻也不闲着。
沈曼青一天一夜没休息,好不容易睡一会,还被紧箍咒催的头疼。
想想,她还是值班来的舒服些,当晚沈曼青就又来了。
病房里,父女始终相对无言,气氛一直僵冷。
看见推门进来的沈曼青时,蓝鹤鸣当即眼睛一亮坐了起来,蓝颜汐也诧异的站了起来。
“妈,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我值班,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沈曼青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当着蓝鹤鸣的面也不能说什么,转口道,“你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我已经睡了一下午了,过来换你。”
不用说,蓝颜汐也猜出了个大概。
算了,她脸皮厚又是孙子辈,还是由她回去抵抗那尊大佛吧。
蓝颜汐前脚走,蓝鹤鸣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沈曼青说起了正事。
“曼青啊!真是辛苦你了。”蓝鹤鸣先愧疚的煽了个情,随即又开始道歉,“我妈那人你也知道,没啥坏心眼,就是那张嘴惹人烦厌,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虽然婆婆那样说她心里不畅快,但有了蓝鹤鸣的这句话,沈曼青心里添了些许安慰。
“我没事。”沈曼青随口回了一句,虽然话不多,倒也不是先前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了。
“曼青!”蓝鹤鸣试探握住她的手,小心打量着她的表情,沈曼青挣扎了一下可蓝鹤鸣不肯松开。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沈曼青想到女儿也表态原谅了他,就不再抗拒了。
如此一来,蓝鹤鸣已经知道她是彻底心软,乖乖就范了。
——
次日清晨!
睡得昏沉的蓝颜汐被楼下吵吵闹闹的动静惊醒。
人刚走到楼梯口,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就迎面扑来,楼下是大嗓门的奶奶正跟薛姨大声嚷嚷着,似乎是起了不小的冲突。
经历上一世的大火,蓝颜汐对浓烟或者是明火都格外的恐惧。
快下楼,蓝颜汐直接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了灾难现场。
满屋子飘荡的刺鼻味,黑烟缭绕的厨房,满灶台的骨头棒子,还有砂锅碎片。
这一刻,蓝颜汐崩溃到怀疑人生!
上前问哭鼻子的薛姨,“薛姨,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
结果,薛姨还没来得及开口,郭春花使劲的哭了一嗓子,掰着脚就盘坐到了地上。
两手拍着大腿,又是哭唱,又是哭嚎的开始闹腾,蓝颜汐愣是听不懂她究竟唱的是什么。
一大清早听着这种类似于那个什么丧的声音,让她鸡皮疙瘩整个起了一身,毛骨悚然。
“谁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语气明显有些怒。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薛姨瞪了一眼撒泼的老太太,气愤的给蓝颜汐讲述了经过。
“老太太凌晨四点,就出来给先生熬大骨头汤。可是她回屋睡觉也没跟我们谁说一声啊!”
“等我闻到味儿出来一看,厨房里整个是都是黑烟,砂锅当场就烧的爆裂了,幸亏我还没来得及进去。”
“你说说厨房里有电器还有天然气,这要是引起爆炸危不危险?”
“可我还没敢说她一句,她就骂我是狗仗人势,仗着太太排挤她欺负她。小姐,你说我也是个人,我听着心里好不好受?”
薛姨当即气的直掉眼泪,这个家里太太都对她和颜悦色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蓝颜汐听的头疼,可薛姨又委屈的不行,蓝颜汐只能对她抱歉,“对不起啊薛姨,别哭了……”
蓝颜汐这还没开始安慰薛姨呢,老太太当场就哭的更凶了。
拍着大腿哭天抹泪的哭诉了起来,“你们就是看不起俺,这家里一个保姆都比俺地位高,到底是俺不中用,不招城里人待见。”
“……”蓝颜汐从昨天到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愣是没地方撒,怒意即将一触即。
旁边洗衣房的佣人看见蓝颜汐整张脸都是黑青色,赶紧上前制止老太太,结果是拉都拉不起来。
蓝颜汐被她闹腾的,连头疼都是偏的,当场就对她飙了火,“行了我的老奶奶,祖宗,你别闹了行不行?”
她脸色骤然变得吓人,突然这么厉声一吼,郭春花一下子就被镇住了,赶紧住了口。
结果安静不过三秒,老太太把鼻涕眼泪往地上那么一甩,一骨碌起身拉住了蓝颜汐,非要让她给评评理。
蓝颜汐一副要死了的表情,瞪着那只还带着鼻涕的手,就这么抓在了她胳膊上……
郭春花完全意识不到锅烧干爆炸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只当是农村的普通炉子,不就是炸了个锅么,有啥大不了的,给她急赤白脸说成这样。
“妮儿,你来给奶奶评评理,俺不就是想给你爸熬个汤吗?那咱农村熬汤不都是放到炉子上去慢慢去熬,该干啥干啥去。”
“那你说这城市的啥天然气俺又不懂,锅烧炸了又不是故意的,你看看那保姆是咋说我哩。”
“说我等于是谋杀,还说房子都会炸了啥的,俺不就是想给俺儿子熬个汤吗?咋就那么难呢。”
郭春花还委屈的直掉眼泪,哭的比薛姨还伤心。
薛姨气的是浑身直哆嗦,更是后怕,也不想跟这种人辩论了,直接甩手进厨房,收拾那一片狼藉去了。
“……”蓝颜汐头晕眼花,后槽牙都给咬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