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汐进房便上床睡觉了,说真的,那句清汤挂面当真是打击死她了。
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她配不上赫连城么!
赫连城洗完澡出来,腰间只裹了条浴巾,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越消瘦的肩头,眸色终究是狠狠暗了下,眼底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无力。
身体伤了,好好调养便可以痊愈,但心若伤了,却不是那么好治愈的。
他躺了上去,从背后紧紧拥住她。他很想问她一句,“你还是放不下我们的孩子吗?”
可是他不能问。
从书房那次之后,孩子似乎成了他们之间不能轻易启口的事。
她从来不说,他也不会主动提起,都生怕戳到了对方的痛心之处。
蓝颜汐仍是没动,装作假寐。
赫连城知道她没睡,带着凉意的唇,一点点亲吻她的耳垂,在她的颈间辗转缠绵。
一只大掌,探进了她身前,手掌刻意握住了那处柔软。
好像,最近是小了些。
但他是最清楚的,她育的很好,只是最近体重一直在减的缘故。
耳边的吻,突然间加深,也变得急促了些,浓重的男性气息,灼热而滚烫。
这男人……
她最经不住他这样的挑逗,极力忍耐下,身子还是不由自己的狠狠颤栗了下。
赫连城自然是觉到了,便将她翻了过来,见她仍闭着眼,他便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然后又去亲吻她的眉眼她的唇瓣。
最后他喃喃细语的吐气说,“别生气了,我明天就让那家伙滚蛋,他嘴贱,别往心里去。”
被一个男人说清汤挂面,她能不生气吗?她仍是紧闭着眼,不肯睁开。
赫连城不免觉得有几分挫败,停下动作来,“还生气呢?真忍心不理我了?”
蓝颜汐似是真不忍心,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他,脸上有些不高兴,“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神情微软,目光宠溺,却是责怪道,“生谁的气都不行,因为伤的是自己的身体。”
蓝颜汐咬了咬唇,转口问他,“今晚你说有事,就是去接他了吗?”
“是,但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赫连城神情暗了下,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出来。
他看着她,目光变得有些深沉难测,“这是那个嘴贱的家伙送你的见面礼,希望你听了之后,不那么讨厌他。”
她眉心微微的一皱,“这里面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打开听听。”
看他如此严肃认真,蓝颜汐抵不过好奇,打开了播放。
录音中,只有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却让她的情绪一点点接近崩溃,以至于浑身止不住的惊颤。
哪怕是她知道事实真相,哪怕她知道沈冰薇恨不得将她也拖进地狱。
可当她亲耳听到沈冰薇如此阴毒的话,以及对自己恨之入骨的诅咒。
终究,她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忍耐,全都爆,她猛地坐了起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被掀起的滔天恨意。
“沈冰薇……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她狠狠捏紧拳头,一双眼睛赤红。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准备充裕的证据。
她心里很明白,这一次,她必须一招把沈冰薇给置之死地,绝不能让她再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她迟迟没有面对公众,做出解释,就是因为,她还缺少一个最有力最直接的证据。
可是现在,有了这段录音,并且还是沈冰薇亲口承认的证词。
她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站在媒体面前,昂挺胸的告诉所有人,她才是受害者,真正的蛇蝎毒妇是沈冰薇。
让她彻彻底底的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
录音笔狠狠的攥在手心里,这一瞬间,心脏痛的锥心刺骨,蔓延着无法言说的伤痛和委屈。
可既便这样,她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这份沉痛的伤痛和代价,谁又能抹平?谁又能弥补?
赫连城锁着她的脸,她的每一分表情变化与情绪就这样深刻的印照在他暗黑的瞳里。
她受的伤痛,他全然记在心里,在他心上,那便是加倍的,再加倍的,疼到窒息的。
他将崩溃的她狠狠抱进怀里,一双暗眸波涛暗涌,周身萦绕起浓重的肃杀之气。
“我说过的,我们总会找到证据的,这次,我不会再放过她们。”
“我马上就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间炼狱。我要让她们为我们的孩子,赎罪。”
他不会让她们死。
因为,他要让前世今生,她们给颜颜加注的一切苦难,以及他无辜孩儿的命,用尽这一生的给她们还回去。
并且是再加注上一百倍,一千倍。
晨早,待蓝颜汐整理好下楼时,迎面遇见了那个像妖精一样的男子。
“嗨!弟妹早啊!”南野慵懒且高贵的摆了个撩骚的姿势,朝她笑的一脸风情。
蓝颜汐从昨晚开始,便有些恍惚。
她站在楼梯上,垂目看他,想想,虽然他说自己清汤挂面,但昨晚她好歹也骂回去,算是扯平了。
毕竟,他还牺牲色相,给了自己一份那么重要的证据。
“早啊!”她大方走下来,朝他浅笑了下,算是回应。
南野穿着一件黑色的提花锦缎衬衫,露出性感精致的锁骨,魅惑的勾了下唇角,像个风情万种的妖精。
他看着女孩从他面前走过,那双妖异的凤眸闪烁起邪肆的光,他突然朝向她伸出了手,挡住了蓝颜汐的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