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何青衣点点头,“既然你能留住他,我就帮你。”
邓云鸿最近太烦人了,何青衣已经很久没睡个安心觉了。整天戴着个面具,疑神疑鬼。只有打发了他去乐志斋里过夜,她在乾清宫才能自由一些。
眼看就要年底了,再过十五天,汤重楼就能带了消息来见她了。到时候,如果能搞定无苦和石龙的事,她就可以走了。
在这个宫里再待下去,何青衣觉得,过去的事,眼看就要回来了。她已经不愿意再经历类似的事,类似的感情了。她只想着,简简单单回了乱雪庄,跟练雪见一起陪着东仙,好好活个两百年。
朱希真跪了床上,很是感激,又是哭,又是笑的。何青衣叹了一口气,突然问她,“你这么不舍得皇上,那贤王呢?”
“贤王跟皇上不一样,”朱希真愣了一下。
何青衣微微一笑,也不深究,只要她能拖住邓云鸿,她才不管朱希真的内心世界,究竟喜欢谁呢。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何青衣说,“让你的丫鬟去请王应元。”
“可是,王太医已经很久不来乐志斋了,”朱希真打断说。
这王应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跑的还真快。
“就说,御前女官奉了皇上的命令,让他过来,”何青衣只得撒谎了。
朱希真喊了一声琉璃,琉璃听了这话,就去太医院了。
不一会儿,王应元就跟着琉璃来了。何青衣背了手,正站在门口看风景,就看见王应元不情不愿地来了。
“朱贵人,唤了微臣来,有何吩咐?”王应元行了礼,早上的事,他早就知道了。眼下,朱希真必定要失宠了,接着,说不定哪天就跟林疏影一样死了。
王应元知道,有无面在,朱希真的事,他一定会干的干净漂亮,不用他一个太医出手。
“是李女官找王太医有事,”朱希真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
王应元一早就看见这个高挑的女官了,只是,他跟她没有打过照面,也不知道,皇帝怎么让她召了自己过来。
“李女官,”王应元问,“找了下官,不知有何吩咐。”
何青衣看了一眼王应元,说,“王太医近来可好?”
王应元有些莫名其妙,点了点头,继续追问。
“朱贵人的脸,”何青衣问,“你知道的吧?”
王应元一愣,莫非皇上也知道了,莫非,是无面告诉她的。
“是,”王应元承认了,“上次朱贵人撞破头,下官就看出来了。”
“朱贵人,”何青衣问,“你信得过琉璃和琥珀吗?”
朱希真点点头,何青衣笑,“琉璃,琥珀进来。”
琉璃琥珀进了卧室,站了一边,问,“李姐姐,有何吩咐。”
何青衣看了一眼朱希真,说,“琉璃去弄牛乳,琥珀去尚服局找青色的衣物,再去内官监找梅花味道的香粉。”
两人看了一眼朱希真,朱希真点点头,她们就出去了。
何青衣说,“你的面具,得放牛乳里过夜,脂粉也不能用的过多,你戴着过夜不说,还那么厚的脂粉,如何长久。”
王应元一惊,问,“李女官,你懂得易容之术。”
何青衣白了他一眼,“不懂,只是知道一二。”
“我,”朱希真摸了脸,说,“我都不知道。”
“你现在卸下来吧,”何青衣说,“日后,让琉璃和琥珀守着这个秘密,三个人来守,你也轻松一些,至少能睡个好觉。”
“她们?”朱希真仍旧有些担心。
“你好好待她们,”何青衣说,“你若死了,她们在宫里的出路也很惨淡,自然会帮你,放心好了。”
琉璃捧了牛乳进来,听见了这句话,就说,“小姐,其实我跟琥珀也有些发觉了,你的脂粉用的那么厚,到了下半日,眼睛这里就很明显。”
朱希真一个人守了许久,这会儿听了,倒是下床洗脸拆了面具。王应元看了一眼,原来有五分像皇后,现在就两分相似了,最像的,就是眉骨眼睛一带。
朱希真洗了面具,放了牛乳里面,又问,“李姐姐,现在该怎么办。”
“王太医,”何青衣说,“你这么久都没告诉皇上,这次你就再帮一下。就说朱贵人是梦游,所以才闹了乾清宫。”
“梦游?”王应元说,“可是金院判已经有了结论,说是癔症。”
“你不会施压吗?”何青衣说,“金院判是个好人,他也不想朱贵人出事的。”
王应元一愣,这人还真是的,随口就吩咐他做事了。
“快去吧,”何青衣说,“跟太医院上下,统一口径。”
王应元无奈,只得去了。走到一半,却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好生奇怪。
“朱贵人,”何青衣说,“我晚上找了机会,就引皇上过来,以后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
“谢谢李姐姐,”朱希真又跪了,“姐姐再生之恩,我无以为报。”
何青衣心想,她能留住邓云鸿,自己就算安全了。不过是互相利用,她也不愿意受朱希真的跪拜,就侧了一边。
“你先好好休息,”何青衣吩咐了一番,就起身离开了。
朱希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帮自己。林疏影帮她,她能理解,自己也曾跟林疏影友善过,看望过她。可这个李飞霜,自己从来没有好脸色,如何又帮自己了。只是,眼下朱希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听她的话了。
邓云鸿下了早朝,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