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姐,”何青衣问,“郑尚服有什么事吗”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谢秋冬冷冷地说。
叶含翠笑着给了何青衣一个,“你看她”的眼神。何青衣微微一笑,就起身出去了。
“郑尚服,”何青衣问,“有什么事吗”
“李飞霜,”郑尚服说,“因为着火的事,太后特意恩准后宫的人,这个月提前见见家人。这是令牌,你去青琐门见见你哥哥吧,他挺担心你的。”
何青衣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后的意思。以前宫里,每次去青琐门见面的宫人,一年也就轮到一两次。这会儿太后刚派人问过御前女官的事,郑姑姑就把令牌给她了,分明是让李苍梧来劝劝李飞霜。
“是,谢谢尚服。”何青衣领了令牌,往腰上一挂,就去青琐门了。
到了青琐门,排队交了令牌,何青衣就到了木栅栏边上。往外一看,汤重楼的脸就出现了,边上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想来,就是李飞霜的哥哥李苍梧了。何青衣心想,这李苍梧长的比他妹妹还好一些。
看见她靠在木栅栏上,汤重楼跟李苍梧就过来了。
“哥哥,表哥,”何青衣打了招呼。
“妹妹,”李苍梧根本就不知道,这妹妹根本就不是他妹妹。
“这次大火,”何青衣问,“你们翰林院可还好?”
“翰林院在南边,没什么事,”李苍梧说,“就是大家都很忙了,编书的徐首辅让找黑火门的记录。”
“黑火门有什么记录啊,”何青衣问。
“说是后商开国的无苦法师,他的石龙就喷黑火的,”李苍梧说,“徐首辅让我们找些文字记载出来。”
何青衣做贼心虚,知道这次起火,多半是石龙干的。还以为,徐士吉要找出石龙的秘密了呢,就看了一眼汤重楼。
汤重楼微笑着摇摇头,示意她放心好了。
“你们宫里很忙吧,”李苍梧说,“太后让我劝劝你,别辜负了她跟皇上的一片好心。”
果然如此,何青衣挑了挑眉毛,跟汤重楼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是,”何青衣说,“我们家在苏将军治下,我若是给太后做事了,日后父亲在苏将军面前,不是难做吗。”
“父亲和苏将军说过了,”李苍梧说,“苏将军也同意了,他说了,给太后和皇上办事,是你的福气,好好好做,别辜负了大家。”
何青衣看了一眼李苍梧,貌似这书呆子,一点儿也没看透这里面的关系。还很卖力地游说何青衣,去给太后做事。
“哥哥说的也有道理,”何青衣说,“可是,我已经回绝太后了,木已成舟,怎么办呢。”
“这个好办,”李苍梧说,“我去跟郑公公说。”这郑公公,就是太后宫里的郑一鸣。想来,从中牵线的,就是这人了。
“也好,”何青衣说,“妹妹无知,给哥哥惹麻烦了。”
“没事,”李苍梧笑,“你比以前懂事多了,这样就好。”
何青衣无奈,点点头,问,“父母可好。”
李苍梧拿了个包袱,递了进来,“都是些吃食,母亲特意让人做的。”
汤重楼又塞了封信给何青衣,“是姑妈给你的。”
其实,李飞霜的母亲,跟汤重楼的母亲,只是叔伯姐妹,这声姑妈,实在有些勉强了。
何青衣看了下封面,字迹却是周和的,心中一惊,看了一眼汤重楼。汤重楼撇开眼角,往右边示意了一下。
何青衣一看,是徐冲。就见他一眼不落地看着他们三人,似乎等的有些无聊,靠了墙上看着。
看样子,徐冲没有识破何青衣。可这信,必定是周和让徐冲送给汤重楼的。估计,还逼着汤重楼拿来给她,否则,徐冲干嘛像只鹰一样地盯着汤重楼呢。
看何青衣收了书信,徐冲就起身离开了。何青衣心想,周和是怎么看穿的,这一点,她到现在都想不通。毕竟,李苍梧这个当哥哥的,都没看穿。
何青衣答应去御前做女官了,李苍梧的精神气儿都好了。说了一会儿话,就跟汤重楼走了。大概,是找郑一鸣报告喜讯去了。
何青衣拎着糕点回屋,吩咐云实和含笑去送给众人,自己就躲在床上看信。
一展开,没有抬头,却满纸都是相思成灾。说的,是她离开之后,他的日日夜夜。
他打算,处理好北疆的事,就彻底放下一切,去找了她,一起隐于山水。七月徐冲跟徐乾文的那次,就是替他去传话的。
只是,何青衣让他好好生活,另寻佳偶。周和找不到她,只得留在北疆,仍旧做着他最擅长的事情。北疆是他的一切,可他为了何青衣,什么都能放下。
何青衣一直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字字句句,都是长远打算。何青衣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们总是错过。
他有羁绊的时候,何青衣不顾一切,等他们错过了,周和不顾一切了,何青衣又有了新的生活。
何青衣心里,最初爱过,甚至爱的最深的,都是周和。他坦荡又明亮,只是羁绊太多。让她有时候,看不见未来。
而后邓云鸿拆散了他们,何青衣在宫中,在邓云鸿身边,经历了太多不快乐,太多的失望。最后离去的时候,她对周和,虽然没有怨恨,却有那么一点儿遗恨。
如果不是他那么听话,他们一早就在一起了。她在宫里经历的一些起伏,很多都是因为他的不坚定。
可是,话再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