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不是老虎,她怕什么啊。”邓云鸿嗤笑。
“她们李家是望族,”无面说,“李飞霜犯不着为了富贵冒险,平平安安做到年纪大了,就能顺利出宫了。”
“既然如此,她干嘛还进宫呢?”邓云鸿问。
“她父亲李时勉有些想追求功名,”无面说,“她母亲是汤家女子,并不愿意女儿进宫,所以阳奉阴违了。让女儿进宫做事,却不要她出人头地。”
“这对夫妻,倒是有趣。”邓云鸿突然想到汤重楼了,问,“跟汤重楼是一个汤家吗?”
“就是河间汤家,”无面说,“似乎跟汤重楼还是远房表亲。”
“嗯,”邓云鸿点点头,他抢了后商汤家的天下,后宫里就不许汤家女子出没了。这李飞霜的母亲是汤家女子,她倒是勉强踩线了。
“汤重楼回钦天监,”邓云鸿又问,“跟这个李飞霜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无面说,“李飞霜是三月中旬进宫的,汤重楼这会儿回来,也快年底了,没那么凑巧。”
“嗯,你给看着些,”邓云鸿吩咐,“他们汤家对宫里的事,太过了解了。可以用他们,却也是个威胁。”
“属下知道了,”无面点点头,问,“皇上,要不,让那个李飞霜来侍寝?”
邓云鸿皱了皱眉头,他算是想起李飞霜的模样了,身材不差,可那脸,实在提不起兴趣。
无面心里暗笑,他就知道,邓云鸿不愿意。看来,张太后还真找对人了。
“皇上,”无面笑,“要不,属下去跟这个李飞霜说说,让她做个三面奸细算了。”
“三面?”邓云鸿若有所思地笑了,问,“你觉得,她能听我们的嘛?”
“皇上,”无面分析,“她父亲要出人头地,她母亲想她平安回家,这两点,只有皇上能帮她。她不帮我们,还帮那两家不成?”
邓云鸿点点头,无面这建议不错。张太后管着后宫,有资格往他乾清宫送个御前女官。就算他不愿意,也得找个理由,过几天才能打发了她。
李飞霜又这般模样,让邓云鸿收了她做美人,邓云鸿下不了口。倒不如,早点策反了她,让李飞霜给自己做事。日后出宫,给个四品五品的女官头衔,她父母的心愿,都能实现。
自从石龙纵火,何青衣也有了去乾清宫解开结界的打算。
只是这事,她不能主动去跟张太后提。只能等着,等着张家受不了了,苏家着急了,来逼她的时候,她才能顺水推舟地答应。
何青衣出宫快一年了,回了延绥,她对宫里的事,再没有一丝兴趣,也没有打听过什么。但是,对苏家和张家这对冤家,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眼下,张允这般硬抗,张太后已经着急到这个份上了。不管不顾,连苏家送进宫的李飞霜都要下手,说明是病急乱投医到极点了。
邓云鸿别的本事没有,宠幸妃嫔的速度,倒是一流的。何青衣暗笑,太后准备了沈婉芝去御前,他就把她变成美人了。
随便往后宫一放,消除了麻烦不说,自己还占了便宜。侍寝的沈婉芝哪里知道,自己从此成了后宫百花里的一朵,再没出头之日了。
何青衣想起中宗,为了何家的金矿,不得不宠幸何璇珍。道理也差不多,可邓云鸿做的更是云淡风轻。
现在,何青衣不在困于过去,反而能对邓云鸿有了别的看法。这人做个帝王,玩些权谋,倒是比中宗还合适一些。
她正在尚服局里发呆呢,叶含翠又来找她聊天了。
这尚服局的日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何青衣待了几天,越发懒散了。
“李姐姐,”叶含翠低声地问,“听说黑火门那天,是你给贤王包扎的伤口。”
“你放心,”何青衣安慰,“都是皮外伤,不厉害的。”
“李姐姐,贤王怎么找你包扎了呢?”叶含翠有些好奇,关于周和的事,她都想知道。
“那天穿礼服,”何青衣说,“我给齐王穿的,齐王回来受伤了,恰好是我给包扎的。后来贤王来了,齐王也在,就顺便了。”
“原来如此,”叶含翠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原来,周和跟她,只是凑巧罢了。
“你们家,没事吧,”何青衣问。
“没事,”叶含翠笑,“还隔了一条街,听说,大家都看见那火了,外面一层黑色。”
“黑色?”何青衣一愣,“不是黑烟?”
“大家都这么说,”叶含翠说,“我也不清楚,谢秋冬可能知道的多一些,他们家离着火的地方更近。”
“她们家没事吧,”何青衣问。
“哼,”叶含翠冷笑,“天灾**,他们谢家是永远不会出事的。”
叶含翠也是京城出身,自然知道谢几道当年的丑事。中宗的三个皇子去他家门口求救,二皇子就是谢几道的亲外孙,他都不开门。
势利眼谁都有,明哲保身也没错,可到谢几道这个地步,也是人人唾弃了。静妃得宠的时候,给谢家带来了多少好处。等她出事了,连她的孩子,谢几道都拒不开门,说二皇子是假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何青衣是事件的亲历者,死去的皇子还是她的侄子,汤锦跟她又有私交,何青衣对谢家,何尝不鄙视。
只是,她现在扮演了顺德府的李飞霜,自然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中宗皇子的事情,我们顺德府都听说了,”何青衣只能模模糊糊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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